见自己嘚啵嘚地说了半天,宿老爷根本就不搭茬儿,黎叔儿老脸一红,赶紧说正題:“那啥,我们有一亲戚家的姑娘前两天被你的手下带到了府上,说是要给你当准新娘,那丫头沒见过啥世面,笨嘴拙腮,说不能说道不能道的,你府上美女如云,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你看是不是就把那丫头放了呃,呵呵”
“那丫头好什么名啊。”宿老爷似乎对这个事儿很感兴趣,饶有兴致地问道,
“吕卫红,双口吕。”胖子抢着答道,
“哦,是她啊,你们不说,我还真就有点儿记不起來了。”宿老爷垂下眼睛想了一想,突然撩起眼皮,目光如电地看向黎叔儿,“那你们凭什么就让我放人呢。”
“啊……”因为这宿老爷一直像个谦谦君子一般同黎叔儿对话,这冷不丁一变脸一放横,把黎叔儿造得一愣,一时语塞了,
“在这囚心城里,我宿老爷说过的话,就是阴条律令,不管对错,所有鬼魂都只有听命执行的份儿,谁敢说个不字,啊,你们几个到了我这里,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让我放人,那我以后在这囚心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宿老爷看着黎叔儿,是疾言厉色,语带杀机,
“那你啥意思,想干是咋地。”黎叔儿被那宿老爷整了个大窝脖,心里也有点儿压不住火,说话的口气也挺冲,
“呵呵,在这囚心城里,很长时间沒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看來,你们是有备而來啊,怎么,你们真的觉得自己有能灭了我的把握吗。”那宿老爷看我们的眼神满是戏谑,就像在看一群不知天高地厚、拎着块儿板砖就想装黑社会的小屁孩,
“我操,你大爷我也不是骑自行车抗炉筒子的山炮呢,你以为凭你这几句话就能把我吓唬住了,明跟你说,我今天來就是來撅你來了,而且。”黎叔儿乜斜了那宿老爷一眼,伸手一比划我和胖子,“看见沒,三对一,别说打架了,就他妈斗地主你都不是个儿(对手),操。”
“哦,你的意思是谁人多势众……嗯,应该说是谁的鬼魂多,谁就厉害呗,是这意思吗。”那宿老爷看着黎叔儿,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别他妈磨叽了行不,社不社会你敞亮点,流不流氓你稳当点,我就烦你这种老不拿自己当普通鬼魂的主儿,完了还不好好说话,老气人了知道不,操。”黎叔儿确实被那宿老爷蔑视的眼神与举动给严重伤到自尊了,手插裤兜就准备摸出符纸开练了,
黎叔儿的动作自然瞒不过宿老爷的眼神,见黎叔儿准备图穷匕首见了,宿老爷阴测测地一笑,两只手一撩那道袍宽大的下摆,就准备解道袍了,
这宿老爷的奇怪举动颇为出乎我们的意料,惊愕之下,黎叔儿、胖子,还有我都忍不住抻着脖子看向那宿老爷,心说这老小子这是啥意思啊,难不成是一看我们要以众欺寡,就准备脱光了裸奔抗议是咋地,
见我们师徒三人就跟看春光乍泄的车模似的看着他,宿老爷不为所动,仍旧是缓缓地解开道袍上的布带,并将那道袍扯向身体两边,露出了自己**的身体……
一睹之下,不仅我和胖子是一声惊呼出口,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黎叔儿都是面部表情扭曲,倍感不适,
怎么回事,刚才由于宿老爷身上宽大的道袍将其下身完全遮盖住了,我们并沒有注意到他的下半截有什么异样,如今当宿老爷解开身上的道袍后,我们赫然看到,自他髋部以下,像被刀切了一样,出现一个平滑的创口,而他的整个下半身则荡然无存,也就是说,这宿老爷只是个半截的残疾鬼魂,
不过,真正让我们感到惊恐万状的,却不是宿老爷的残疾躯干,而是在他的腰部位置,竟然挤满了白色的鬼魂,
那些鬼魂近乎透明,拳头大小的脑袋上眉眼须发皆可辨清,只是手脚俱全的身子细长如丝带,并可以任意拉伸缩短,而且,一堆这样的白色鬼魂的身体绞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堆得了白化病的蛇一样,令人毛骨悚然,一看即想呕吐,
更令人感到诡异之极的是,那些如蛇的一样的白色鬼魂们看似身体随意绞在了一起,其实却是很有规律,因为,这些白色鬼影的缠绕在一起之后,正好拧成了一个类似蒲团一般的坐垫,可以载着宿老爷自如飞翔,
因为,就在黎叔儿、胖子,还有我被这匪夷所思又恶心透顶的一幕雷到了的工夫,那宿老爷已经在那些白色鬼魂的托举之下,自坐榻升到了半空之中,并居高临下、语带奚落地看着我们师徒三人说道:“这些鬼魂都是我亲自挑选出來的秀女,你们数数,大概不下十几个,按照你们的逻辑,谁的帮手多谁就是赢家,那么,此时此刻,你们是不是就应该拜伏在我的脚下,拱手认输呢。”
那些在宿老爷腰间蠕动的白色鬼魂们在听到主人的说话后,似乎是为了讨好主人,竟然一个个身子一弹,就像橡皮筋似的飞向我们,并伸出枯瘦如柴的鬼爪子來抓扯向我们,逼得我们不得不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