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心里一惊,看來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是那立着八根写有符篆的水泥柱的禁区里面的禁区出事儿了。
果不其然,当卓凡二带着我们來到铁丝围栏东倒西歪,并被撕开了数道大口子的禁区内的禁区以后,我和胖子的心再次被揪紧了:那八根就像是巨大的烟囱一样耸立的水泥柱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相互叠压着断裂成数截,而原本是作为水泥柱基座的地面,露出了八个黑洞洞、直径约有一米五左右的深洞,还不时冒出白色的烟气。
“这是……你们弄得。”胖子咽了口吐沫,问了一句连自己也不相信的废话。
“你说呢,操。”卓凡二沒好气地瞪了一眼胖子,哧哒了他一句。
我和胖子此刻那里还计较卓凡二的态度啊,慌慌张张地跑到离我们最近的一个深坑查看起來,只见混有钢筋的水泥柱基座已经完全被撅了起來,下面,是黑幽幽、深不见底的洞穴,一股股阴寒、腐败的气体从洞底袭來,令人心生惧意。
我和胖子看到洞口边缘的泥土看起來发出象陶瓷般的朱红色,好像被烈火焚烧过一般,并且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遂弯腰用手一摸,泥土还是热的,看起來真的是被烈火烧过。
“这是咋回事啊。”我捏起一撮土,看向卓凡二问道。
“我们到达现场时,有几个洞口还残留有火苗,后來才逐渐熄灭的,我们也不知道这股火焰來自哪里,一开始也怀疑是地下火山爆发,但通过调取气象局的资料,这里地下属于玄武岩的地质构造,根本不存在火山活动过的迹象,所以。”卓凡二迟疑了一下,说道:“石局才想起让你们过來看看,是不是那方面出问題了。”
我和胖子知道,卓凡二不愿直言的那方面,无疑指的就是厉鬼凶灵作祟,不过,我和胖子可沒有卓凡二那么乐观,因为,综合刚才军营里面那种惨烈的景象,以及眼前这些曾经烈焰充天的巨大无底黑洞,我们俩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昨晚或今日凌晨发生的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夜半时分,八根巨大的水泥柱底部突然发出耀眼的火光,随后,八根水泥柱轰然倒塌,巨大的声响将站岗执勤的哨兵惊动了,当哨兵看到禁区内水泥柱倒塌并砸得积雪漫天飞扬的景象后,本能地跑过來查看是怎么回事,却惊骇地看到,一群群身着腐烂破败的二战日军军服、状如木乃伊、却又行动自如的干尸们正从火焰四溅的洞口里爬出來,那种景象,应该就像是看到恶鬼们正争相从地狱的出口里涌出來一般无二。
可怜的哨兵也许还沒來得及发出最后的一声惊叫,就被那些不死鬼魂们撕扯成了碎片,或者更糟,在被那些不死鬼魂们撕咬得血肉模糊之后,已经中了尸毒、变成了和那些不死鬼魂一样的行尸走肉的“哨兵”并加入了那些残暴僵尸的队伍,一步一步走向酣睡着自己曾经同生共死的战友们的营房,准备享受新鲜的血肉盛宴。
随后,一队队从八个黑洞里爬出來的不死鬼魂们冲进营房,在夜幕下开始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
睡眼惺忪的士兵们从最初的恐惧、茫然从清醒了过來,也许是战友们的鲜血与惨叫激怒了他们的血性,或许是死亡的恐惧唤醒了他们的斗志,他们操起一切可以拿得到的武器,朝这些他们只有在电影里面才见到过的“僵尸”们射出了复仇的子弹。
可惜,这注定是一场一边倒的不对称战争,因为,普通的铜质子弹根本就无法伤害到那些“僵尸”们,于是,血肉横飞的杀戮再次上演,就像当年关东军侵入东北军的北大营一样,历史,再次在神州大地重演。
我和胖子痛苦地闭上眼睛,内心痛苦不堪,几欲昏厥。
“你们怎么了,说话啊。”卓凡二见我和胖子脸色惨白,神情憔悴,还以为我们俩是犯了什么毛病了,惊慌地叫道。
“我们明白,叔儿,知道该干什么。”我睁开眼睛,沒有理会卓凡二,而是拍了拍后背上剧烈抖动的雨伞,说道。
卓凡二大睁着眼睛看着我,还以为我疯了。
“二子,沒时间废话了,我要见石局,还有这里的最高领导,马上。”我抓住卓凡二的衣领,不容置疑地说道。
卓凡二显然被我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与要杀人的表情吓到了,看向我点点头:“跟、跟我來。”
“等会儿。”胖子喊了一声,冲卓凡二问了一句:“现场一具活口也沒找到吗,一具都沒有。”
“沒有,一具尸体都沒有找到,还有,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周围的居民一点儿动静都沒听见,实在是太诡异了。”卓凡二摇摇头,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