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魏卬本心是根本再不参与朝廷的任何军机,可是,耐不住嬴驷的盛情和厚礼,只得答应下参议军机之事。
他想:“反正就是动一动嘴皮子而已,不用实质地参与军事,而且有言在先,特别地强调可能说错了话,请国君别怪罪自己。”
“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吧?”魏卬心中有点忐忑,但很快就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让自己踏实下来。秦君百般尊崇之下,魏卬哪里还会想到可能的不利因素。
嬴驷说道:“老将军放心,我不会责怪于你的。只是您戎马一生,积累了宝贵的经验,现在仍然是我秦国的一大财富,浪费了岂不可惜。”
魏卬脸上微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国君过奖了自己。
嬴驷观察着魏卬的表情,见他含着笑意,心情不错,于是决定向他请教一个眼下面临的难题。
嬴驷说道:“唉,寡人目前正面临着一个选择,想向老将军求教,老将军千万莫怪我太急切,还没来得及为您庆功,就再次打扰您。”
魏卬看嬴驷的神情,感觉他确实遇到了困难,出于好心,说道:“君上有什么难题尽管开口便是,老臣能帮上什么忙尽力而为,只要不是再次披甲上阵就行。”
嬴驷满脸忧愁地说:“就在老将军率军出击义渠的那段时间,在朝廷上发生了一场大争论。公孙衍建议出兵攻打魏国,继续扩大去年取得的战果,而寡人的弟弟樗里疾却主张兵出武关,灭一灭楚国近年来的嚣张气焰。他说,如果任由楚威王兵势发展,中原诸侯都会折服于他,我们秦国限于被动之中。”
魏卬一听,又是军机大事,有些不快,可是自己话已经说出去了,要知无不言,所以也不得不帮着嬴驷想主意。
魏卬觉得这两者之间确实都各有利弊:如果击魏,可以趁魏国元气未复,扩大战果,夺取更多的地盘;如果击楚,则能消除楚威王的威胁,树立秦国在诸侯中的威信。
以秦国目前的实力,两线作战显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二者只能取其一。
魏卬毕竟是魏国的宗室公子出身,而且历经磨难,与一双儿女团聚,当年对魏王的怨恨已经烟消云散。从感情上来说,他可不愿意秦国攻打魏国。那么,就只能选择击楚了。
魏卬想清楚后,就对嬴驷说:“君上的问题确实难住了老臣,这二者还真难取舍。以老臣之见,从紧急程度上衡量,当下出兵攻楚可能更有利一些,因为楚国近年来势头太猛,不断扩张领土。如果放任不管,韩、魏两家恐怕只有向楚国俯首称臣了。”
嬴驷听后,觉得魏卬的分析十分有道理,颔首赞许。
秦君的仪仗队和辇车,不知不觉就到了咸阳城的北门,后面紧跟着成片成片的威风凛凛的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