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听了淳于期毫不掩饰的纵情之说,哈哈大笑起来,打趣道:“那你说说你若是放开了酒量,究竟能喝多少酒呢?”
淳于期摇头晃脑,以手覆额,思忖了一番,他思考的样态又让人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声叫了一声:“有啦,我想明白了。”他抬头望着齐王说道:
“人的酒量无所谓绝对的标准,如果是在礼遇国宾的酒席宴间,面对繁琐的礼节和应酬,不过一斗酒就醉倒,不能再饮;”
“如果是遇到久别的知己,叙说起当年的往事,又谈论起别后的见闻,那时就是饮它个五、六斗酒,也不觉得太多;”
“如果像是今日的景象:春风和畅,山峦如黛,柳绿花红,心旌摇荡,我与淄水两岸平民一般,男女杂坐,无拘无束,六博、投壶应有尽有,美人轻解罗衫,投怀送抱,我即便是喝干了所有的酒,也不觉得醉了。”
齐王一听,拍着自己的大腿,笑得前仰后合,淳于期的话语真是将人内心中的**表达得淋漓尽致。苏秦也不禁大笑起来,使劲地拍着巴掌,稷下学人们知道他素来就是个诙谐之人,也被他的话语逗得扑哧直乐。
酒席间的笑声,都惊动了远在水滨的孟氏姐妹,她俩也不停地向这边张望。苏秦心说:“要是你们听到了,还不羞得满脸飞红。幸亏你们早早离开了,没听到这纯粹是男人间的言语。”
淳于期的诙谐再次活跃了宴会的气氛,大家都争先恐后地讲起了笑话和趣事,一场盛宴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方才散去。
在回城的路上,齐王田辟疆特意让苏秦坐上自己的辇驾一起走。苏秦于是就让吴景赶着马车,载着孟氏姐妹跟随在齐王的辇驾后面,他与齐王在辇驾中叙话。
田辟疆望着苏秦,感慨地说道:“寡人听了今日宴会间大家的言论,深知大多数学人的主张对世人有启发、有益处,但都流于空泛,不能切入实际。你的合纵之策,听出来倒是齐国需要考虑的一个选择,不知你能否再详细地给寡人讲讲其中的道理?”
苏秦直了直腰身,端坐在那里,一本正经地说道:“臣很敬佩大王的眼光,能看出合纵之策是齐国的一个明智的选择,那臣也就直言不讳了。”
“臣曾经亲自游历过秦国,也参加过秦国与他国的战争,深知当今秦国之强已远超东方诸侯,我们不能遮住眼睛,假装看不见这已然发生的一切。那样就会陷入到盲目自闭之中,坐视时机的丧失。”
苏秦侃侃而谈,他实话实说,想以此来打破齐王田辟疆的幻想。
齐王听到苏秦的话,心中很不好受,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十分了解近十多年来各**事斗争的实力对比,强大的魏国在秦国面前一败再败,足以使人惊心。
齐王尽管感觉芒刺在背,但是仍然急切地望着苏秦,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苏秦见自己的言论刺激到了齐王的内心,则一鼓作气,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