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我军虽然获胜,但是军力消耗也很大,到了强弩之末的程度,尽管人数占优,但是遇到秦国的生力军加入,胜负变数仍然十分巨大,这个险恐怕是苏师兄不敢去冒的。”
张仪说着,又望了苏秦一眼,发觉他双双手扶着几案,不断地点着头。
而此刻,苏秦听到张仪的分析,不仅佩服他分析得透彻,更觉得张师弟简直就像自己肚里的蛔虫,自己的一招一式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陈需恍然大悟,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都怪我愚钝,没一下子明白过来。听到张大夫的解释,这才彻底懂了。现而今,我也赞成稳扎稳打,不去冒这个险。”
他其实此时心里感到的是庆幸:“多亏没有去追公孙延,否则,眼前的大好局势一旦丢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然而,安邑之困毕竟仍未解除,秦国的增兵眼见就要开赴到安邑,战局仍然不明朗,因此陈需的心还是悬着未放下。
他是一个勤快之人,又是善理内政的高手,这时就想着去督查安邑城的内务和防卫,所以,陈需坐不住了,他说道:“今日一场鏖战,诸位都十分辛苦,你们也都早点歇息吧。我再去巡查一番,就此告辞了。”
陈需说着,就站起身来,拱手作别。苏秦也站了起来,挽留道:“陈丞相何不一同饮上一杯酒,明日再去巡查吧。”
陈需苦笑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这个忙碌的命,眼下兵员伤亡人数还未查清,城池的布防还未笃定,我恐那秦军钻个空子,趁我们庆祝胜利时,再来偷袭,那我们到手的成果岂不是要失掉了。”
苏秦感激地望着陈需,拱手行礼,答谢道:“陈丞相忧国忧民,精神可赞可佩,我等望尘莫及。有你在,我们才能安心休息啊!”
苏秦所言的确是肺腑之语,他深知军事虽讲究阵法与指挥,但离不开平日的训练和后勤保障,两者缺一不可。有了陈需这样的万事都能井然有序地调理清楚的协理,才能有他放心大胆地作战。
张仪和赵希见陈需告辞,他们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作别苏秦。
苏秦又挽留下了张仪,大堂中只剩下他们师兄弟两人时,苏秦向张仪说道:“张师弟这一仗打得十分漂亮,我计划委托陈需上书魏王魏嗣,为你讨一个和我一般的宾相的封赏,希望能够成功。你本来就是魏国人,这个封赏对于你来说,更有意义。”
张仪听后,喜色形于脸上,他笑着说:“有劳师兄费心,我心内十分感激。”
苏秦看得出张仪对于自己的这个提议还是比较满意的。苏秦自己打心里也寄望于魏王的加封,这样才能对得起师弟,也不枉同在鬼谷先生门下受教一场。
苏秦接着问张仪道:“张师弟是不是干脆留下来,刚刚取得胜利,正待庆祝一番,我们师兄弟二人饮酒纵论,彻底放松一下。”
张仪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有其它不得已的事情要办,请恕我不能久留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