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疾心里着急,但为了稳定军心,还是临危而竭力做出平静之色,不慌不忙地向司马错打听详情,问道:“司马错将军勿急,你们看到对方有多少人,已经交战上了吗?”
司马错答道:“事发突然,我接到最后面士卒的禀报,就急着赶了过来,向公子报告。对方究竟有多少人,现在还不知道,但是他们的部队行进时腾起了烟尘,很是浩大惊人。”
樗里疾心中再次一凉,他岂敢大意,于是急忙下令道:“司马错将军尽快赶回去,让士卒们丢掉辎重,尽快赶到河水东岸。等你们赶到时,我这里第二批部队也该能渡河了。”
司马错接令辞别,快马加鞭向自己的殿后部队赶去。这时天色已经接近昏暗,光线已然十分微弱,然而,就在这时,樗里疾猛然看到在自己部队的后方,出现了冲天的火光,映照着天空通明。
接着又是浓烟滚滚而起,遮天蔽空地向上升腾,伴随着浓烟,响起了一阵阵的喊杀之声。樗里疾吓得心肝都打颤,心说:“不好了,秦军的后续部队遇到麻烦了。”
他派出传令兵去后方察看情况,自己则惶急万分地注视着从河水西岸划过来的空船、木缶和木瓮,那是第一批部队渡过河去,来接应后续部队的渡河装备。
樗里疾在后方的掩杀声中,在前方的等待之中,经历了人生最为惊心动魄和紧张激烈的时刻,这是他自从参加秦军作战以来,遇到的最难捱的时分,此刻眨几下眼睛,对于他而言,却仿佛是度过一年那么久。
幸好西岸的渡河装备运回得够快,他又等了大约一刻,就见那些木船、木瓮等临时渡河装备运到,而且就在此时,司马错将军的殿后部队也蜂拥赶到河水东岸。
樗里疾这才放下心来,他立即下令,全部秦军悉数渡河,东岸部队一个不留,辎重等物资一概不管,只要人能过河即可。
樗里疾自己则登上了一艘较大的木船,他上船后没多久,就看到自己原先所见的那片火光接近了河水东岸,在火光中,他看到了苏秦,他穿戴整齐,骑在一匹战马之上,举止安详,风度翩翩。
在苏秦的身旁,有三员虎将紧紧相随,一个手提银枪,英姿飒爽,正是自己认得的宁钧将军,另外两个,一个高大威猛,手执大铁槊,另一个虎背熊腰,一看也是一员猛将。
跨马站在河岸上的正是苏秦和宁钧、颜遂和周绍三将,他们追击秦军到了东岸,正在那里指点着满地狼藉的场面,说说笑笑的。
樗里疾再看看自己的秦军,所有人员都已经安全上船,他松了一口气,心头又有得意感觉涌起。樗里疾向着东岸的苏秦高声说道:“苏秦,你来晚了一步,可惜啊,可惜,错过了进击我秦军的最佳机会。”
那边岸上的苏秦听到了樗里疾的喊声,长笑了一声,回道:“樗里疾,你中了我的虚张声势之计,难道还不明白嘛!”
樗里疾一听,心下一愣,想到:“咦,难道苏秦的联军并没有打算真的进攻我军吗?这怎么可能,他又是抢走渡河船只,又是率军掩杀过来,难不成只是要吓唬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