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间，《渡世神卷》中的种种神伤意境，又浮上心头。

回过头来，看了苏颜一眼，只觉她是如此的惹人怜爱，封明阳眼神中流过出一丝不舍，说道：“苏颜，对不起，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苏颜心神慌『乱』，自忖今日必死，正呆呆地看着封明阳，眼中含泪，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封明阳道：“你不是想回到外界去吗，其实我早就已经找到了那个传送镜。以前我是舍不得你离开芳华域，想让你留下来跟我在一起，所以从来不敢告诉你。还记得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五『色』湖吗？传送镜，就在五『色』湖西岸的一道水帘之内。”

他转而面对宫天羽和锦玉台二人，语气淡薄：“人世间最大的罪恶，莫过于给人制造不快乐和烦恼。既然我活着只会让别人不开心，那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我会成全你们，但希望你们不要为难苏颜，她完全是无辜的。”

宫天羽道：“你放心吧，这个胸襟我们还是有的。杀人和死，其实一样需要勇气。张叔张妈对我有恩，只要苏颜保证不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们绝对不会为难她。”

他满脸嘲笑：“但是，不知道你是否真的勇气跳下去呢？”

封明阳平和的一笑，转身看向身后的悬崖，说道：“一万年和一年，并没有多大不同。有的人，生与死一样痛苦，也许，有的人死和生可以一样快乐呢。”

说完，转身一跃，径直投向深渊。[]芳华战歌31

苏颜大惊，没想到他说跳就跳！

依着她的想法，就算是死，也要与宫天羽和锦玉台拼命到底。

封明阳轻功很一般，跳起崖来的速度倒是不慢，待苏颜反就过来，他已经到了万丈深渊的临界点。

苏颜本能地飞身向封明阳的身影扑去，欲将他从悬崖边上拉回来。她轻功本就比封明阳快得多，虽然封明阳去势甚速，但封明阳落崖的那一刻，还是被她追上。

苏颜死死抓住封明阳的手不放。

于是，她被封明阳的惯『性』冲力一带，一齐落下了深渊之中。

在封明阳与苏颜落崖的那一刻，锦玉台和宫天羽不知怎的，竟然都微微伸出了手，他们张嘴想叫些什么，但终是没有叫出口。

崖高万丈，籁落其中，有风声过耳。

封明阳脑中一片空白，只如身处冥想幻境之中，生与死，此时在他心中全无概念。

她与他，拉勾上吊，一万年不变，他是该怨恨，还是解脱？

依然能感觉到的，是此时交握着的手，那么紧，那么漫暖。面前的她泪光闪闪，有些痴，有些怨，又有些喜悦，相爱相依，不离不弃，原来一切都这么的真实……

隐约意识到，有一只大鹏从空中飞来，将自己托起。

但那不是真的鹏，而是一个人。

大鹏落地。

方红渊将封明阳和苏颜放在一个崖壁凹生的石级，站在石坎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俩。[]芳华战歌31

封明阳脑子清醒过来，怔怔问道：“方叔叔，是你吗？这是……怎么回事？”

方红渊道：“我答应过‘花仙’叶千蝶，要好好照顾你。其实，我平时都暗中跟着你，也经常见到你挨揍。若不是你到了生死关头，我本来也不想『插』手，但从今天的事看来，我得教你一些防身之术了。”

他转眼看看苏颜，微微笑道：“不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颜姑娘，他死他的，你为什么也要跟着往下跳？”

苏颜脸上微红，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谁叫他那么傻，我当时也是被他吓傻了才……”猛然醒悟，大声道：“我是被他拉下来的！”

“我可没拉你，是你自己要跑过来的呀。看来咱们俩这一辈子，无论生死都注定要在一块了。”

封明阳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牵起苏颜的手道：“方叔叔，我和苏颜，我们已经私下结为夫妻了，我与锦玉台……”

“这些破事，统统与我无关！我平生最烦的是三角恋，你们休想让我来当见证人！”

方红渊手一挥：“天『色』已晚，大家都回去吧。小阳，以后你就来和我住，我好教你一些粗浅的武功，免得将后你再像今天这样被人『逼』得跳崖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