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刚中双目微眯,抬眼看向远处,一灰一白两条身影纠缠在一起,斗得不亦乐乎。
真是可恶,天子脚下还敢如此嚣张,把堂堂天子当成什么了?
他狠狠挥手,一队全副武装的御林军冲了过去。
灰衣人见状,虚晃两下,纵身而起,踏上墙头,转眼之间就跑的无影无踪。
躺在地上呻吟的凶徒被尽数抓了起来,何蓑衣含笑朝钟唯唯走过来:“你还好?”
钟唯唯已经缓过气来,抬头看向他:“师兄……你……”
声音戛然而断,因为她看到何蓑衣雪白的衣衫上浸出一片鲜红色。
何蓑衣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到腰间的一抹鲜红,无所谓地道:“不是我的血。”
低头弯腰去接她手里的外袍,藏于怀中的柳长旭手稿却掉了出来。
珍贵的手稿上也染了些许鲜血。
钟唯唯倒抽一口凉气,怒了:“还说不是你的鲜血,都把书浸透了!”
何蓑衣“哈哈”大笑:“傻了吧?我若真是伤重,还能站在这里和人打架?你也太高看我了。你看着,我动给你看。”
他扭着腰,做了两个高难度的动作,神色如常,没有半点不不适之态。
“怎么样?我说了没事吧?”何蓑衣朝钟唯唯挤挤眼睛,弯腰捡起地上的手稿,再次藏入怀中。
潇洒一甩外袍,披上,风度翩翩地朝郑刚中微微颔首:“麻烦你送阿唯回去,打理一下现场,还有那匹马,也要请你找个兽医帮忙看看。”
再看向钟唯唯,眼神温柔:“那件事我会继续办好,你放心。”
转身要走,却被郑刚中拦住了去路:“尊驾是何蓑衣何公子吧?我家陛下有请。”
何蓑衣挑了挑眉,看向钟唯唯。
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诸事不顺,最终还是暴露了。
钟唯唯无奈地叹了口气,和郑刚中说道:“我们还有急事要办。”
郑刚中道:“小钟是你在找你弟弟吧,他在宫里。”
所以说,她之所以会暴露,那是因为钟袤去了宫里,然后重华派人去接她,发现她不在芳荼馆,就又派郑刚中出来满城找她?
钟唯唯深吸一口气:“谁带他去的?”
“钟夫人和钟大姑娘。”郑刚中左右看看,非常小声又很迅速地提醒她:“陛下开始很高兴,听说你不在芳荼馆,就很生气了。你保重。”
何蓑衣迅速抬头,看向钟唯唯:“阿唯……”
钟唯唯心乱如麻,朝他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夸张地道:“太好了,阿袤这个熊孩子,不声不响就跑走了,真是吓死我了。”
何蓑衣垂了眼,不再言语。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回宫去,及时妥善处理钟袤偷跑带来的这一系列变故,把事情控制在一个合适的范围内,不让更多的人看到钟袤。
至于重华会不会发脾气,钟欣然要怎么样,都已经不在钟唯唯的考虑范围内。
她请托郑刚中:“老郑,麻烦你找个可靠的大夫,给我大师兄验一下伤,我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