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唯唯和小棠顶着大太阳,先去看各地茶师的比赛。
南小乔、墨老、黄新蝉,都是今年的热门人选,钟唯唯溜达了一圈,就基本知道了结果。
然后她就去看京城的茶师比赛,按照她和陈少明的商量,是让陈少明夺取这个名额。
这有两个考虑。
一是因为,陈少明之前不曾代表郦国参加过正式的斗茶大会,名声虽然响亮,却没有实际性的战功。
若是能从最基本的选拔赛开始,一步一步稳打稳扎上去,能让那些质疑陈少明的人统统闭嘴,真心臣服。
二是因为,要留一个名额出来,以便应对东岭那边的变化。
若是梅询不上,那就再挑一名茶师上,若是梅询突然要上,那就由钟唯唯临时补上。
这是一场几乎没有什么悬念的选拔赛,陈少明还未到,就是几个京城本土的茶师在上头捉对厮杀。
钟唯唯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了,加上太阳太大,热得有些受不了,就打算先去找个地方喝茶歇气,吃点东西,等到陈少明来了再来。
却听人群之中突然一阵骚动,有人大声道:“太傅府的钟大姑娘来报名了!”
钟唯唯和小棠对视一眼,一起停下了脚步。
在街边的大榕树下,报名的地方,一身素白衣服的钟欣然格外显眼。
她比之从前清减了许多,一身素白,身形玲珑高挑,一头乌鸦鸦的长发绾成一个简单的发髻,上头只簪着一根木簪子,脂粉不施,表情寂然,看上去十分可怜。
一群人在钟欣然的身后指指点点,其中更有一些纨绔子弟,钟欣然的丫头婆子都是一脸愤怒,她本人却古井不波,一点不受影响。
少倾,报名完毕,人群中走出几个书生打扮的人来,毕恭毕敬给钟欣然行礼,小声和她说着什么。
钟欣然十分和气地回答了这几个人的话,一个全身脏污、头发雪白的要饭婆子踉跄着抢上前来,一把抓住钟欣然雪白的衣裙跪了下去,央求她给点钱,给家里的孩子治病。
周围的人都露出嫌恶的表情,钟欣然的衣裙上也瞬间沾染了黑色的指印。
钟欣然却神色不改,甚至于伸出素白的双手,温柔地将要饭婆子扶起来,和蔼可亲地问了几句后,让随侍的丫头取钱给要饭婆子。
要饭婆子跪下来给她磕头,高声呼喊:“活菩萨啊!钟大小姐是个活菩萨啊!多谢您啦,老婆子给您立长生牌位!”
钟欣然还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温柔样子:“不要折杀我了,故去的家父母都曾教导我要怜弱惜贫,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更是在为自己积德,婆婆快些去买药给孙子治病吧。”
云淡风轻地从要饭婆子身边走开,丫头拿了帕子去给她擦拭白裙上的脏污,她不以为意地拂开丫头的手,微笑着摇摇头,往斗茶台走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赞叹之声,都是在夸钟欣然如何好,如何温柔大义,如何善良可爱的。
从她的人品家世,一直说到了她的能干多才,天上有地下无,就连韦氏和吕氏的女儿,以及整个京城的勋贵宗室贵女,都不如她。
妥妥的京城第一美人兼郦国第一才女。
小棠看得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