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茶继续比啊……”
梅询神色灰败,目光却很坚定:“我此生,从未见过谁能在方寸之中,作出如此画作。大写意,在意不在形,因意成象,以象达意。再让我重来十次,我也比不上她,我输了,心服口服。”
有人大哭起来,使劲捶打着斗茶台,大声道:“我不服!还未完成比赛,就算幻画输了,也还有汤花长短,还有茶汤尝味……郡王爷,让大司茶继续比啊,快啊,求您了……”
李尚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跳动了两下,却没有吭声。
他是领头来参赛的人,本身又是茶道高手,总不至于谁输谁赢都看不出来。的的确确,再给梅询十次机会,也不能胜过今天的钟唯唯。
李尚抬手示意东岭人稍安勿躁:“这一次,的确是梅司茶输了。这是事实,愿赌服输,大家不要再闹了。”
失望的东岭人和狂喜的郦国人,差一点把斗茶台掀翻。
陈少明钦佩地注视着钟唯唯,眼里充满了欢喜和崇拜;苏琼拿着笔,双眼闪闪发光,手下的笔游走如飞,只恨自己文采不够,不能记录下钟唯唯这一刻的风采和霸气。
重华情不自禁勾起唇角,目不转睛地盯着钟唯唯,心里充满了欢喜和自豪,这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他的女人,这世间,唯有她才能与他并肩!
韦太后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椅子扶手,就算是讨厌憎恨透了钟唯唯,这一刻,她也不能挑出任何一点钟唯唯的不是。
吕纯撑着下颌,突然来了一句:“为何她不是个男人?”
胡紫芝不明白吕纯的意思:“嗯?”
吕纯妖娆地抛个媚眼过去:“她若是个男人,比有的人有意思多了。”比动不动就生无可恋,一点风情都不解的皇帝陛下讨喜多了,她一定要不顾一切地追上去。
胡紫芝抿嘴笑笑:“我早知她会赢。”
这话得了又又的赞同:“我也是,我早就知道唯姨一定会赢。”
吕纯撇撇嘴,这小兔崽子,知道个屁啊!
藏在角落里的钟欣然摇摇欲坠,嘶声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赢?一定她收买了梅询,不,不是她,是陛下,一定是陛下收买了梅询,故意让她赢,陛下太偏心了,太偏心了……”
王嬷嬷匆忙捂住她的嘴,生拉活扯地把她拖走了。
梅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瞬间就像是苍老了十岁。去年秋天在九君之时,他就有预感自己将来会输给钟唯唯,本以为至少还能再支撑几年,却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官员大声宣布结果之后,钟唯唯起身向周围的人行礼,特意对着梅询的方向行了个礼,表示对愿赌服输的人之敬意。
李尚平静地等待着,一直等到人声安静之后,他才看着钟唯唯,冷冷清清地道:“钟唯唯,还有一场比赛,本王要向你挑战。”
钟唯唯此时战意正浓,就算李尚不挑战她,她也要向他挑战,然而,规矩却不是这样的。
她早看不惯李尚很久了,冷冷淡淡地道:“是么?不是随便一个人想挑战本馆主,就能挑战的。保平郡王,先抽签吧!”
李尚勾唇而笑,静静地注视着她,眼里有异火闪动:“敢不从命?”
他一揖到底,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