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绕过伞,直指何蓑衣的前胸,何蓑衣不退反进,不要命地往刀口撞去。
梁兄当然不能让他死在自己的刀口之下,下意识地就收了一下刀,就是这一瞬间,就被何蓑衣穿破了包围圈,往外而去了。
“你……“苟老五恨铁不成钢,正要奋起直追,却见何蓑衣停了下来。
巷口的车顶上,站着重华,他穿着一身利落的玄色窄袖长袍,手里拿着一把大弓,弓拉成满月,上面搭着三枝羽箭,箭矢雪亮,指着何蓑衣。
何蓑衣微笑着,姿势优雅地将伞擎起挡住炽热的日光,问道:“师弟是想取走我的命么?来呀!”
重华浓黑秀挺的眉毛轻轻动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手却极稳,没有半点动摇。
何蓑衣闲庭漫步一样地朝他缓缓走去,笑容优雅:“你不是答应过要放我三次的么?还差一次呢,你不能因为阿唯不在,你就不履行诺言了。言而无信,这是为君者的大忌。”
重华面无表情地松开了手,三枝箭夹杂着雷霆之力呼啸着向何蓑衣飞去。
何蓑衣从容不迫地将手中的伞旋转,迎上,“咄、咄、咄”三声闷响,他被震得手发麻,同时那把特制的伞发出了悲惨的嘶叫——被三枝箭硬生生撕了一条口子。
而重华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他飞快地抽箭、搭箭,一箭又一箭地射过去,何蓑衣若不是真的想死,那就只有不停地旋转手里的伞去抵挡。
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那把特制的伞便破成了碎布片,何蓑衣利索地褪去了无用的伞布,将收拢的伞骨变成了一件利器。
“陛下也没闲着啊。”何蓑衣慨叹了一声,跃起,向重华扑去。
重华将空了的箭壶和铁弓扔掉,以同样快的速度抽出挎在腰间的长刀,自车顶上跃起,以泰山压低之势劈下。
“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长刀砍上了伞骨,穿着玄色长袍的重华和一身白袍的何蓑衣面对面地撞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个头不相上下,都是俊秀出尘的脸庞,一个笑意盈盈,一个面无表情,眼里的恨意和狠意却是不相上下。
两个人也不废话,都拿出了看家的本领,转瞬之间便斗了十几个回合。
何蓑衣已经不撩重华了,做了那么多年的师兄弟,他自然知道重华今天特意在这里围堵他,并不只是和他玩玩。
若想要逃走,那便只有死战才能争得一线生机。
“有意思么?”重华突然问了一句。
“很有意思。”何蓑衣大喊了一声:“你去死吧!”
掌中的伞骨突然被撑开,化成了无数尖锐的利器,弹射出去,近距离地飞射向重华的面门、颈部、身体等各个要害之地。
与此同时,“铿锵”一声轻响,伞柄上方弹射出一把锋利的短刃,何蓑衣握紧,趁着重华躲避暗器的同时,毫不犹豫地向着他的咽喉割去。
梁兄目呲欲裂:“陛下!”
苟老五状若疯虎,狂奔而至。
张翼飞扑而上,试图替重华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