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又伸手去弄茶叶,钱姑姑又拦住了:“您搅拌茶汤的时候两只手都要用力,这不利于养胎,过了前三个月再说吧。”
那她把玩茶具总可以了吧!钟唯唯百无聊赖地对着一堆茶具发了半个多时辰的呆,奉命去打听消息的胭脂总算回来了。
胭脂的神色很不好看:“陈留侯大概是不行了。”
钟唯唯吃了一惊,这从发病到不行了,也太快了吧?
胭脂道:“李总管和严总管都让人给咱们带消息了,杨适等太医束手无策,说是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机,让准备后事,胡家人已经哭开了。”
“怎么办?”小棠手心里的冷汗都出来了,看来不是胡家捣鬼,那陈留侯若是真的因此死去,那胡家不得把所有的仇算在钟唯唯身上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着急也没用。钟唯唯很快冷静下来:“等。”
小棠道:“我去把那个请见陛下的人找到。”要不就是那个人捣鬼,再不然也是胡家没眼色,用错了人。
钟唯唯摇头:“你这会儿下手才真是发蠢。本来和咱们没什么关系的,也要变成有关系了。他说是自己没办好事,别人要说是咱们威胁他了;他若反咬一口,你更是没办法。”
小棠好生憋屈,但是想想,这是宫廷,钟唯唯一枝独秀,且底下风云暗涌,发生这种事实属正常,也就平静下来:“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钟唯唯起身,上床睡觉,明天还有许多事,她不能熬,一定要好好保重,才能有精力去应付,去解决。
抱着这样坚定的想法,钟唯唯很快睡着了。
重华直到四更时分才回来,进了大门就直往寝殿而来,脸色格外难看。
小棠和胭脂见着他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觉着大事不妙了,陈留侯一定死了,陛下这是在怪罪钟唯唯了!
不及细想,小棠已然上前跪倒:“大司茶等候陛下到三更时分,觉着不适才睡下了。”
这是用钟唯唯怀孕了的事实阻止重华发火,所有人都跟着屏声静气,吓得不行,生怕重华会立时发作起来。
谁知重华什么都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胭脂拍着胸口小声道:“吓死我了。”
小棠匆忙叫了一个宫人过来:“去看一下,陛下这是去了哪里?再问问陈留侯怎样了?”
过了没多久,宫人回来说道:“陛下去了长阳宫。陈留侯,病殁了。”
小棠和胭脂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叫醒钟唯唯。
皇帝陛下这会儿去长阳宫,自然是去安慰胡紫芝的。
这倒也罢了,出了这样的事儿,明天那道立后的圣旨也不知是否能如期颁布。
钱姑姑拿了主意:“天大的事儿都没有大司茶养胎更要紧,何况,陛下并没有说要质问追究大司茶,你们急什么?”
胭脂道:“可是那个陛下去了长阳宫呢,刚才看着也很生气啊。”
钱姑姑反问她:“那把大司茶叫起来,让她做什么呢?去找陛下认错?去长阳宫把人叫回来?还是和惠妃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