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谦正在指点家中子弟练武,见管事来禀,便迅速出去接见这两个闲汉:“怎么了?”
闲汉面有赧色:“人跟丢了,他的同伴挺厉害的,身手极好,还很聪敏。”
胡谦皱紧了浓黑的眉毛:“跟丢就跟丢了吧,告诉其他人,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岗位,不得玩忽职守,一旦发现不对,就立刻来报。然后……”
他顿了顿,斩钉截铁:“听我号令!”
闲汉退下,胡谦从架子上取了一把长枪,飞快地走过去,一枪挑飞了一个侄儿的武器,无情地骂道:“似你们这等,被人杀死都不知道!”
他那个侄儿索性坐到地上:“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如今咱们家成了这个样子,我看再怎么学得好也没机会了。反正大家眼里都只能看到秋袤那个病歪歪的家伙,看不见我们,何必辛苦呢?”
胡谦皱起眉头:“这话怎么说的?”
他儿子小声道:“他看上了吕娉婷……”
胡谦大怒,抡起枪杆就朝侄儿的身上抽去,大骂道:“不争气的东西!看上了不懂得努力去争取,在家里撒气!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年轻一辈都害怕他,那个侄儿被打得很惨也不敢求饶躲避,硬生生受了。
多亏管事及时过来:“老爷!”
胡谦这才扔了枪,威胁子侄们:“都老老实实给我练着!今天不许出门,练一个时辰就去吃饭,再换了铠甲听我号令,谁敢不听招呼,打断他的腿再除籍!”
这可严重了,子侄们悄悄交换着眼神,表示大伯(爹)最近被刺激狠了,疯掉了!帝后大婚,他换铠甲做什么?
他大儿子脑袋一懵,突然想起一个可能,猛地扑上去抱住胡谦的大腿,喊道:“父亲,您可不能犯糊涂啊!”
胡谦反而懵了:“我犯什么糊涂?”
他大儿子焦急地道:“陛下不会亏待咱们的,咱们耐心等着就是,您不能带着全家往死路上走啊……”
莫非是以为他想谋反?胡谦反应过来,气急败坏,一脚把他大儿子踢翻了:“蠢货!滚一边去!”
却没说要怎么罚,急匆匆地走了。
一群年轻人挤眉弄眼,也没弄明白到底是要怎么样,便认命地继续练习起来。
胡谦踏着初雪,大步往府邸最深处去,走到书房外,命管家守好了门,自己走进去,在博古架上的一个铜香炉上摸索了几下,博古架往旁移开,露出了一道暗门。
暗门里透着柔和的灯光,他走进去,把门关好,小声喊道:“爹。”
桌旁一个须发花白、不怒而威的男人正在低头看书,见他来了就道:“一切都还顺利?”
正是传闻中已经暴病而亡的陈留侯本人。
胡谦答道:“一切顺利,陛下的安排全都做到了,只是宋翊跟丢了。”
宋翊便是之前和他在茶楼说话的精瘦男人,表面上是他家的谋士和好友,实际上却与吕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