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是谁干的?”秦孤月看到刘旺财支支吾吾的模样,竟是有些想息事宁人的样子,心中一股无名业火就烧了起来。
他虽然讨厌像杜强这样的刺头,但其实打骨子里最讨厌的反而是唯唯诺诺,懦弱不堪的奴才,此时看到连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刘旺财都是这副模样,如何能不生气?
被打得这么惨?双手都打骨折了,还被人家打得这么重的内伤,而且秦孤月可以感觉得到,对方并没有下死手,否则以他刘旺财的身板,能抵得住哪怕是最低一级的武卒几拳头呢?
那既然人家可以把刘旺财直接打死而不下手,与其说是害怕秦家报复,倒不如说是在故意让刘旺财回去,给秦家的人看!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意图太过明显了!
那么秦家在云水山庄的实际掌权人是谁呢?自然不会是兵戈侯秦战天,而是他秦孤月了。趁着秦孤月不在,下狠手重伤刘旺财,就是要杀鸡儆猴吗?
秦家在云水山庄好歹也是掌握着号称东南最强队伍近万私兵,又是底蕴深厚的老牌贵族,秦家的大管家被人家打成这副模样,居然都唯唯诺诺地不敢告诉秦孤月。
“呵呵,有意思!”秦孤月怒极反笑,却是抬起脚一脚踢开了面前的刘旺财,双手叉腰看着其他跪着的仆人冷然笑道:“刘旺财你不肯说是不是?我不信,你出这么大的事,还能就你一个人知道不成?”随后他目光落在一个年轻的仆人身上:“你说,你说出来,你就是下一任的大管家!”
“这……这……”那年轻的仆人听得秦孤月这一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看刘旺财,又看了看脸上表情阴沉的秦孤月,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都不说是吧?都不说,那你们明天就全部给我卷铺盖滚蛋!”秦孤月这一下是真的生气了,他好不容易弄死了杜强,赶走了秦邦,培植起了绝对忠于自己的秦家私兵和仆人,这才不在几天功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刘旺财竟就让下面的人有了逆反的情绪,这还了得?
“说,说……小人说!”那仆人忙不迭叩头道:“刘旺财大人前天去南都城的万花楼喝花酒,看上了一个姑娘,却与那大兴城的龙家少爷为这姑娘争斗了起来,被龙家的护卫打成了重伤……就……就是这样。”
话音落下,秦孤月身后的苏溯看向刘旺财的表情立刻就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倒是秦孤月身后的刑道荣“呵呵”笑道:“秦公子,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了。你的这位管家因为风月之事,被人打成这样,自然难于启齿,他不说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人要脸,树要皮,还是不要逼问为好……这样的争斗,我们做主家的,也的确不是太好插手的。”
“哼!”秦孤月听得这番解释,脸上的怒意竟是没有丝毫的消解,反而更甚,用力一甩袖子道:“你们这谎言瞒得过邢大人,也瞒不过我!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有这等风月事情,我回来的路上,早就会有人告诉我了……而且……”
秦孤月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看人很准,你刘旺财平时都不近女色,清心寡欲惯了,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子,扔下云水山庄的杂务风尘仆仆到南都城逛万花楼?要扯谎,也扯一个像样的行不行?”
谎言被秦孤月轻而易举地拆穿,刘旺财的脸上反倒没有之前的懦弱和惊恐,而是归于平静说道:“少爷明察秋毫,慧眼如炬,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孤月当然不会吃溜须拍马的这一套,语气依旧冷冷地命令道。
刘旺财想要说什么,但是眼神却是落在了秦孤月身后的刑道荣和苏溯身上。秦孤月知道刘旺财是怕这两人不太可靠,便开口道:“无妨,刑道荣大人现在与我是生死之交,我与这位苏溯姑娘也是一见如故,但说无妨。”
刘旺财听得这句话,便躬身轻声道:“少爷,的确是龙家的家丁打的我!”
“哼……好大的胆子……竟敢冲到祖宅里来打人吗?”秦孤月鼻息一重,心中却是有些不能相信的,这也太过夸张了一点吧?就算是再嚣张,那也要实力啊,气势汹汹直接闯进秦家云水山庄的祖宅来打人,那两个家族可算是完全撕破脸了!
“自然不是这样的……”
刘旺财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秦家长期在云水山庄,佃农们为了收成可以多一些,也开垦了一些荒地,虽然不在正式的封地范围内,但也算是我们秦家的产业。这些田产除了在几位杰出的家主手上,通过朝廷的加封,变成了正式领地之外,接近一半都只是有实无名,哪一代家主强,对于云水山庄比较重视,就可以控制住,如果哪一代秦家家主不是特别得势,或者对云水山庄的田产不重视……那就会被附近的家族巧取豪夺,甚至借机吞并掉……”
秦孤月如此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一件争端乃是从田产上衍生出来的。随后他说道:“然后呢,继续说下去!”
“是……”刘旺财拱了拱手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有佃农报到我这里,说是在田里耕作时被龙家的家丁驱逐了,并且对方挪动了我们立下的界碑,还扬言说那一块云水山庄与龙家的两百亩田地和一百亩果林全部都是他们龙家的,以后秦家的佃农敢踏进一步,直接打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