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秦孤月用有些无奈的语气说道:“我真的错了……因为我现在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您了……您哪里像是一个潜心修道的龙隐阁相术师长老啊,简直就是一个……市侩的……商人!”
“商人不好吗?”上官天琦就这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奸笑着说道:“为师来告诉你,元修士里面有一句话,叫做财侣法地,‘财’字当头,龙隐阁如果不是下面这么多经营田产的弟子,不是一样得玩完?”
“师父啊,您对商人的态度,真的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啊……”秦孤月不禁感叹道:”他们都认为商人是一群龌龊得要死的土包子,锱铢必较的小气鬼,经商的人也多想捐个官职,给自己洗白,倒是您,一点都不感觉羞耻一样……”
“那是傻蛋!”上官天琦一边把一叠新赶制好的“制冷寒玉”做好,扔给秦孤月一边说道:“除了你,谁知道我去经商了?谁把商人两个字贴在脸上啊?去,小子,帮我把这批货交给吉赛,就说这一次慢慢把货放出去,别给人看出端倪来……”
秦孤月似乎也知道再怎么刺激上官天琦,自己这位奸商师父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干脆就闭口不言了,捧着这一叠“制冷寒玉”下楼了,然而就在他走下楼梯,转到吉赛商行的正厅里时,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只见一名身穿冰蓝色的符咒法袍的年轻女孩子一边凑过熙熙攘攘,堵在吉赛商行门前争抢“制冷寒玉”的人群,一边在人群之中前进,一边还十分艰难地不停地说:“请让一让,请让一让,让我进去好吗?”
偶尔有几个被推到的人,带着恼怒的眼神回过脸来,却无一不是被那年轻女孩的姣好容貌一怔,最后乖乖地让开一条道来,当然了,也有好事的人,轻浮之人居然在人群之中占少女便宜的,少女虽然感觉有人动手动脚,但怎奈何吉赛商行门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又相互挤在一起,就好像是肉罐头一样,根本就动弹不得。
少女只得皱皱眉头,伸手拍掉几只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要在人群当中,趁乱袭胸的咸猪手,继续朝着吉赛商行内挤去。
这女孩子秦孤月认得的,而且他肯定认得。
此时天气酷热无比,吉赛商行外面却依旧是人声鼎沸,人身上的汗臭味,把想趁乱吸几口血的蚊子都熏死一遍倒毙在地上了。
秦孤月转念一想,外面人多口杂,万一有秦家的人或者认得自己的人,到时候不仅会给上官天琦找不必要的麻烦,而且万一有好事的人传出去,吉赛商行里居然有秦家失踪大半年的长子,本来云中国人来云京城,就是一件稀罕事,要是再加上这么一个大爆料,本来秦孤月在商行里就听说了,最近父亲秦战天风头很盛,两件事情加一起,说不得街头巷尾会传成什么模样了。
当下他急中生智,竟是直接抓过楼梯旁边的一顶黑纱斗笠来,这是商会里的老板娘朵芙莉学习天州女子的样式,买来戴着玩的,不过一时兴起,戴了几次就扔在大厅里了,这时候反倒便宜秦孤月了。
只见秦孤月将黑纱斗笠朝头上一戴,走到柜台前,将手里的“制冷寒玉”交给已经焦头烂额的吉赛。
“总算来了啊……我这里都要炸锅了。”吉赛也不知道来的是秦孤月,还以为是云中国的人,于是开口说的就是云中国话,秦孤月也不跟吉赛多解释,把上官天琦的话,直接用精神投影告诉了吉赛,吉赛听得是精神投影,知道来人是秦孤月,虽然对他这一身装束感觉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就操着天州话跟这些想要拿货的,各个世家和王府的仆人们讨价还价去了,水都顾不得喝一口。
这时,秦孤月走到柜台外面,拉了外面还陷在人群里的少女一把,顿时少女就被他从人群之中解救了出来,进到了吉赛商行的大厅里,这一下可就宽敞多了。
少女被秦孤月牵着手拉了上来,一开始看到牵她手的人,戴的是女式的面纱斗笠,她也就没多抵抗,顺着对方就进了大厅,谁知道拿衣袖擦了一下汗,贴近了一看,好像刚才牵自己手的,是一个……男人啊!
一个男人戴着女式的黑纱斗笠,这是什么情况?
“天哪……”少女已经在心里抱怨起来了:“师父为什么要让我到这样奇怪的地方来找他?还说有一个我肯定想见的人,这是什么情况嘛!还有这个男人该不会是变……”
就在少女心中所想的“变态”两个字,第二字还没想出来,这边的秦孤月已是背过身来,背对着外面的人群,将自己的斗笠上遮着的黑色面纱一只手拽了过来,露出黑纱下那一张清秀俊朗的面孔来。
“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少女之前的忐忑与不安,就在秦孤月露出黑纱之下本来面目的时刻,竟是由忐忑转惊讶,继而由惊讶转惊喜,不禁喊出声来。
秦孤月似乎也没有料到少女的情绪会这样激动,微微皱眉,左手拽住黑纱,右手伸出食指来,在自己的嘴上比了一比,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