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衣少女就来到了最向里的一张棋桌前,那棋桌两侧坐着对弈的,正是那赤色儒服的圣徒,以及一名身穿青色长袍的棋茗司门徒。
照例,身份尊贵的圣徒执白子,门徒执黑子。
而且这一盘的局势,从那棋茗司门徒的脸色上就可以看出来了,双眉紧锁,脸色发红,似乎憋着一口气一般。
反观那赤色儒服的圣徒,则是一边下棋一边品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棋盘之上,也已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
不过,因为白子现在基本已经占据了棋盘的大半河山,而且围成的正是棋艺之中的大龙,很显然,黑子的大龙已经只剩下半口气吊着了,而且已经出了“劫争”,基本这一盘的胜负已经定下来了,白子一旦灭掉了黑子最后的活气,全局也就告完了。
就在白衣少女走过去的时候,整个棋茗司庭院里的人,竟是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几乎所有人都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一副几乎已是必死之局的棋盘,似乎是在等这个神奇的白衣少女去落子。
这一次难道还是一子扭转乾坤?
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都有这样一个疑问。
当白衣少女走到棋局旁边时,那坐在圣徒对面的棋茗司门徒立刻站了起来,朝着白衣少女满脸通红,拱手赔罪道:“清默师姐,对不起,我的棋艺实在是太臭了,实在对不起,如果这一盘输了,都怪我……”
谁知那白衣少女也不苛责他,反而替他开解道:“你跟他的棋艺完全不在一个档次,换成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再说了,这一盘也不一定输了。”
“咦?”这一句话一出,整个棋茗司的庭院里,无论是弟子,还是客人,甚至是秦孤月和明夜都是不约而同地“咦”了一声。
“哦?姑娘竟有本事破这个死局吗?”开口说话的人,正是那一身如同烈焰一般赤色儒服的圣徒。
“公子好棋艺。”白衣少女先是夸了对方一具说道:“好一招‘杀龙’。”
“不敢当,不敢当……”圣徒淡然一笑,右手轻轻一侧说道:“姑娘不如坐下,你我重新手谈一局如何?以免如你所说,说我欺负这门徒的棋艺不精。”
白衣少女闻言,轻轻抬了抬裙子,竟是第一次坐了下来,要坐下来与这圣徒对弈了。
就在旁边的童生考虑要不要上去收拾棋盘,重新再摆出一盘时,那白衣少女却是抬起手来,说道:“不必了,这一盘虽然麻烦一些,你也不是十拿九稳,黑子也不是毫无生机!”
“哦?”那圣徒听到白衣少女这句话,眼神一凛,嘴上却是谦逊道:“那还请姑娘赐教了。”
“赐教不敢当!”白衣少女话音刚落,已是抬起手来,迅速捻起一枚黑子,不假思索地落到了自己黑子的“大龙”之上。
这只是一处虚招,就好像是在大龙的头上多加了一个墨点一般!毫无用处的一招!
果然,就在白衣少女落子之后,几乎整个棋茗司的庭院里都传来了一阵惋惜之声,甚至其中还夹着几丝不堪入耳的嘲讽之声。
“你这一招虚招,有什么意思?”圣徒看了看白衣少女的落子,又看了看整张棋盘笑道:“若是我这‘杀龙’大气未成,还没有出现‘劫争’之前,你这拼力反攻一计,大家也许还有胜负五五之分,你如今这不痛不痒的一招,除了自残大龙,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白衣少女却是不说话,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一般,嘴唇微动,缓缓说了三个字:“请……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