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晋瞥见老丈面上带着犹疑之色,似乎欲言又止,心中不由一动。
“老人家,我看你面有难色,莫非是有难言之隐?在下得指路之恩,无以为报,幸得身上还有些微末本事,你若信得过我,不如将难事告知,看我能否为你排忧解难!”
元晋一脸正色,虽然只有十三岁的年纪,但他身材颀长,白衣佩剑,除了面容稍显稚嫩,根本不像是一个青涩的少年,很能给人一种稳重的信任感。
他此举并非纯粹为了报恩,指路之情,留下些钱财即可,他的本意,还是希望从老人那里打听一些兰亭山的消息。
于是,元晋一指不远处门可罗雀的酒楼,道:“老人家,我在山中呆了几日,却是犯了口腹之欲,不如我们去那边,边吃边说?”
老人家重重地叹了口气,一抬拐棍,“既然公子想听,小老儿惭愧,就唠叨几句。”
兰山镇中人烟稀少,尤其是精壮男丁竟是一个也看不到,宽阔的街道上一片死寂,透过街两旁的木门,隐约可以看见门后一双双麻木的眼睛,与元晋目光对视之后,一闪而逝。
一阵轻风吹来,扬起一片飘飘扬扬的白色,元晋接过一看,竟然是一张张祭祀亡人的纸钱。
“真是造孽啊。”
见到此种情景,老人叹息着走进了酒楼,元晋跟在后面,在靠门处的桌子上摸了一下,手指就粘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往里一看,大堂里空空落落,十几张桌子上都落着灰尘,柜台后面,一名五十多岁,做掌柜打扮的老头正趴在账本上打盹呢。
“老孙?老孙,别睡了……”
老人往地上顿了顿拐杖,看着被惊醒的孙掌柜睡眼惺忪地望了过来,叹着气说道:“老孙,来生意了,把你这儿的拿手菜上几道,再拿一坛花雕来。”
“方员外,是您来了呀!好嘞,你先坐!诶,你看我这儿,都大半年没人来了,我给您把桌子擦擦,您将就着……”
孙掌柜拿了块羊肚白毛巾过来,手脚麻利地擦干净桌子、椅子,自去后厨做菜去了。
那老人家,也就是方员外言道:“公子可是察觉到镇上的异常了?”
元晋点了点头,“兰亭镇上似乎太过安静了些。我这一路走来,竟然一个壮年男人都没看到。酒楼本该是个热闹地方,可是听掌柜的意思,大半年都没开张了……”
看着方员外沉重的脸色,元晋转身一指兰亭山的方向。
“不瞒老人家,我在山中这几日见到不少孤魂野鬼,山精野怪,莫非,镇上之事与兰亭山有关?”
闻言,方员外脸色大变,他神情慌张,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才沉痛说道:“事到如今,小老儿也没什么顾忌的了。正是兰亭山中女鬼作祟,才将一个好生生的镇子害到这种地步啊!”
元晋为方员外倒了一杯茶水,伸手一请,道:“愿闻其详。”
“大约是一年前吧,镇上就有传言,说是入山的樵夫和猎人在兰亭山中看到了女鬼,开始大家还不在意,可是之后不久,就出事了。”
方员外说着,“最开始是进山的樵夫和猎人,一个接一个的失踪,大家报案之后,官府派了衙役进山搜寻,只是在山中坟地找到了他们的衣衫和一具具白骨,一个大活人都找不到。”
“再后来,随着女鬼之说甚嚣尘上,就有人称晚上在镇子里看到了女鬼,第二天,镇子上就有几名男丁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