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榻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不相让。
看着慕景南那瞪圆着的眼睛,看着他看向自己那“不善”的目光,云鄢也跟着回瞪着他,他这是存心的吗?
“慕景南!”云鄢终于忍不住,气恼极了,低吼一声,“你到底想干什么?!”一大早就来向她耍无赖吗?
看着云鄢羞恼的模样,慕景南脸上像是荡开的水花一般,他轻笑说道,“刚才不是与鄢儿说了吗?我的目的只有那个。而且,鄢儿昨日不是说了吗?以后叫我的名字都叫景南的,今儿个怎么反悔了?这可不行!”说着,他一副委屈的模样。
果然!云鄢嘴角抽搐了下,这还是从前那个慕景南,无耻!亏她昨天为他还担心的要命,真是白担心了,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咳咳……”云鄢忽然只觉得心口处一阵疼痛感袭来,她捂着嘴,低声咳嗽着。
一听到咳嗽声,慕景南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变淡了,然而瞬间又化作浓郁,他身体欺近,急声说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我去找大夫!”说着正准备离去。
云鄢一把拉过慕景南,低着头,掩饰着脸上的痛苦,好在疼痛只是一阵,很快就消退了下去,她小声呢喃,“不用找大夫,再说还不是因为你……”说着她抬头瞪了一眼眼前的男子,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他昨天还那样……
慕景南只当是云鄢因为方才的事情生气,轻抚着她略带苍白的脸颊,低笑一声,随即柔声说道:“我不气你,我去桌旁,背对着你。”说着他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回眸,狭长的丹凤眼里面笑意更甚,“鄢儿其实不用担心的,因为该看的,其实昨天都看到了……”
“你……”云鄢捞起榻上的软枕,直接丢了出去。
慕景南接过枕头,看着榻上那恼羞成怒的女子,眼中笑意更甚,她的羞赧与她往日的凌厉截然不同,这样的她,他才觉得是一直在他身边的她。他含笑朝着桌旁走去。
看见慕景南老实的过去了,云鄢的心才算放下,看着身上的那些印记,她咬了咬牙,越看心里火气越大,在确保前面的人没有过来的情况下,她快速穿好了衣服。
起身走下榻,云鄢直接走到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面的女子,眸中带水,那苍白的脸上带了些微的红润,就连脸上的胎记,似乎都跟着淡化了不少。她抬手抚着左脸上的胎记,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然而铜镜之中,突然一个云白色的身影出现,他抬起眼,认真的看着铜镜里面的人,一只手更是环上了镜中女子的的肩胛,而另一只手,则是附上了她抚在脸上的手上。
“很在意脸上这块胎记?”耳畔温热的声音流淌开来,他吻了吻她的发,沉郁的眸子却是直盯着镜中人的脸颊,捕捉着她表情的变化。
扯了扯嘴角,云鄢眉间闪过一丝黯然,她低声说道:“在意!”怎么能不在意?若是有一天这块胎记没有了,也就代表着她已经不可能再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既是如此,我会想办法的。”慕景南柔和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吻了吻她的手,她不想要的东西,他自然不能让它存在。
微微摇头,云鄢淡然说道:“其实,有它,也不算坏事。”至少知道自己的时间还有多少。说着,她笑了笑,拿起妆台上的梳子,自顾自的梳理着,“你去那边吧,我得梳头了,若我记得不错,今日是我归宁的日子,虽然不太想踏进那个地方,可是,有些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而且,她还有问题想要问那个人。
还没梳几下,手中的梳子已经落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上,他沉着眸看着手中的梳子,再看镜中的人儿,眸光坚定,“论理,该我给你梳……”
云鄢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再看镜中的人,他已经拿着梳子给她梳头了。她不由莞尔,他还真是在意形式,昨晚相当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而在东越国有个习俗,在洞房花烛夜的第二天,若是夫君替娘子梳头,那便代表着永世相守,不离不弃。不过——
看着慕景南那熟练的动作,云鄢挑了挑眉,“看你这么熟练,是不是以前经常给别的女子梳头?”
镜中男子的手蓦地一顿,他俊逸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的变化,沉着的星眸里面却有一股笑意荡漾开来,他俯身,凑到女子的耳畔,咬着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流再次袭来,云鄢只觉得耳朵痒痒的,然而随之,耳边一阵呢喃,“看到夫人,自然是熟能生巧了,今天是,昨晚更是,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这样说,夫人可还满意?!”
从铜镜里面看着他一脸春风得意,云鄢脸色瞬间一僵,本来是想揶揄他的,反而被他给揶揄了,她身体一偏,不悦说道:“关我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