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州吁想先拿公孙滑开刀,但碍于共叔段的情面,这才临时决定拿石厚开刀,然后再回过头来撸公孙滑。谁知公孙滑太精,竟然抢先一步,大打悲情牌。
公孙滑的哭喊声吓了州吁一跳,他慌忙扭头一瞧,只见公孙滑仰躺在地上,两条腿像青蛙似地乱蹬,双手拼命拍打着胸脯,一把鼻涕一把泪,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
瞧着这个场景,州吁顿时慌了手脚。他手足无措地蹲下身子,跟着公孙滑一起抹眼泪,并安慰道:“大侄子,常言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随便吧。”劝着劝着,他突然感到心头一酸,也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大哥啊!您死得好惨哟!”
州吁的嚎哭把公孙滑吓了一大跳。他偷偷斜眼一瞅,心里忍不住乐了。“哈哈,二叔这货哭得还真他娘的动情。”于是,暗自庆幸道:“嘿嘿,老子这一招还真绝。不仅躲过了一劫,而且还让这个魔头动了慈悲心肠。”
接着,他又偷偷地瞅了瞅石厚。只见他面无表情,木纳地看着州吁发呆,根本就没有半点悲伤。他气得心中暗骂:“奶奶的,这个混蛋从一开始就处处与老子打蹩作对,打心眼里跟老子过不去。如今,老子没爹了,变成了丧家犬,还真得小心这个混蛋继续给老子挖坑拍砖……。”
石厚捂着火辣辣痛的脸,怔怔看着州吁发呆,心里纳闷道:“大侄子死了爹悲痛欲绝,二哥跟着凑什么热闹?老子越看越假却又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于是,挪步凑近州吁,小心劝道:“二哥,现在不是哭大哥的时候,咱还是先想想办法如何应付国君的责难吧?”
“责难个鹙毛!”听见石厚的劝慰,州吁将屁股挪到台阶上,将手一甩说:“三弟,老子算是看透了,你这货只会放马后炮,根本办不成事儿。”
石厚挨了骂,心里不服气,连忙辩解道:“二哥怎么能这样说俺呢?咱刚刚败逃回来,国君能不追究责任吗?再说,纸包不住火,万一国君知道了蒙骗他的事,那还不扒了咱的皮?”他急得抓耳挠腮,连珠炮地说了一大堆。
州吁翻起白眼扫视着石厚,一撇嘴巴训斥道:“说你马后炮,你还真带上样了,竟喋喋不休地放出一通臭屁。”接着一扬手。“告诉你,老子早就跟姬完那小见过面了。”说着一翘大拇指,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放心吧,平安无事!”
石厚惊得眨巴着眼,半信不疑地问:“二哥,真没事了?”接着又摇晃着头自言自语道:“哎呀,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一点屁事都没有呢?”
石厚的质疑令州吁心里很不爽,气得一拍他的肩臂不耐烦地训斥道:“老子说没事就没事,难道还会忽弄你?你还真想摊上点事?”
石厚吓得连连摆手:“哎呀二哥,俺哪敢摊上点事?”接着,一翘大拇指笑着奉承道:“二哥,您真行!这么大的事竟不费吹灰之力就摆平了,真让俺佩服得五体投地。”
“嗨,这算个啥子嘛。”州吁还想趁机吹嘘,可一低头便看见公孙滑坐在地上,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头酸溜溜地叹息道:“唉,还是大哥讲得对,大将军算个鸟!只有当上国君才是硬道理。”
说着,他举起右手对天发誓道:“大哥,您一路走好吧!老子一定牢记您的敦敦教诲,继承您的遗志!坚决将国君的宝座夺到手,然后替你报仇!”
州吁的发誓让公孙滑破涕为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擦干眼泪,满心欢喜地问:“二叔,您已经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啦?决心替俺爹报仇?”
石厚一听公孙滑的话气得瞪眼训斥道:“大侄子,你的话咋听起来跟骂人似的?”
“嘿,这货又来挑刺了?”公孙滑气得一抡胳膊反诘道:“三叔,休要在鸡蛋里挑骨头,挑拨俺跟二叔的亲密关系!”说着,对州吁一拱手说:“二叔,俺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公孙滑表了忠心,州吁连忙站起身,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大侄子,好好地干!”
见州吁并不排斥自己,公孙滑连忙凑上前试探道:“二叔,什么时候发动政变?”
州吁美滋滋地瞟了公孙滑一眼,装出十分老沉的样子,摆手说:“大侄子,大哥刚刚去世,咱还是先避避风头。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只要时机一成熟,老子就动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