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国君是什么意思?”听齐景公这么一说,晏婴心里立即翻腾起来。“既然他已经有了主见了,为什么还要急匆匆地把老夫召进宫中商议呢?”他斜眼瞟了瞟国君,心中感觉有些吃不准。“难道他心里还有什么机关?总不会是想笼络老夫吧?”
于是,来了个顺手推舟,轻轻地点头赞同道:“君主讲得极是,田无宇确实是齐国的功臣。”接着,又抬起头反问道:“君主,您想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呢?”
晏婴的反问正中齐景公的下怀,毕竟满朝文武对田无宇都忌怕三分,唯独晏婴对他毫不畏惧,这也是为什么齐景公要单独召他进宫商议的原因。望着晏婴忽闪忽闪的眼睛,齐景公尽量让内心平静,慢悠悠地征求意见道:“爱卿,给他一个虚职如何?”
听完国君的意见,晏婴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下头认真地权衡着利弊。
看着晏婴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齐景公反而有些沉不住气,连声催促道:“爱卿,怎么了?难道不合适吗?”瞧见晏婴仍不吱声,他又情不自禁地嘟噜起来。“寡人之所以给他一个虚职,那也是从全局考虑的,为的是不要寒了老臣们的心啊!”
“哎呀!”晏婴忽然一拍大腿叫了起来。“君主,这个办法太好了。”接着,又兴高采烈地笑着说:“这既可以解决老臣们占着茅坑不拉屎的难题,又可以冠冕堂皇地满足他们的虚荣心,让他们感觉很风光。”说着,轻叹一声道:“唉,臣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看见晏婴称赞不已,齐景公心里舒服极了。“哈哈,真没想到晏婴会对寡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不寡人怎么是君主呢?”正当他自我陶醉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急促地禀报道:“君主,鲍国有紧急国事,请求拜见!”
“什么紧急国事?”齐景公恍惚从梦中醒来,迷茫地埋怨道:“鲍国怎么就不向田无宇学习呢?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递个辞呈?就会在寡人考虑重大国事时前来打扰。”接着,又摇晃着头,似乎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地问:“他没有说是什么紧急国事吗?”
“说了。”通禀官赶忙躬身禀报:“他说楚国发生了重大变故,要亲自向国君汇报。”
“哎呀!”通禀官刚一讲完,晏婴便尖声叫了起来。“君主,楚国肯定发生了政变。”
看着惊诧不已的晏婴,齐景公纳闷地问:“爱卿,这怎么可能呢?楚国毕竟是一个大国,不是谁想发动政变就能取得成功的?”接着,又花诮道:“即使发动政变,你也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地一惊一诈呀?”说着,一扬手对通禀官说:“宣鲍国进殿吧。”
齐景公端坐在宝座上,看见鲍国急急慌慌地跑了进来,连忙招手说:“鲍老爱卿,免礼平身,快过来吧。楚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该不会是发生了政变吧?”
“哎呀君主,您真乃神人也!”鲍国赞扬着国君,却又不敢坏了规矩,赶紧上前跪在地上山呼万岁:“臣祝君主身体健康,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又气喘嘘嘘地说:“君主,楚国确实发生了政变。蔡公熊弃疾发动政变,逼死了楚王熊围。”
楚国发生政变得到了证实,齐景公惊愕地用手抚摸着额头,斜眼看了看晏婴无不感慨地说:“晏爱卿,又让你猜对了,楚国果然发生了政变。”接着,又对鲍国说:“鲍爱卿,免礼,平身。快坐下来详细地说一说楚国的政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鲍国赶忙一边起身,一边拱手谢道:“谢主隆恩。”说完,走到晏婴旁边坐在席位上,十分焦急地说:“君主,臣接到情报,蔡公熊弃疾趁楚王熊围驻军乾溪围困徐都之机,联络逃亡晋国的公子比和公子皙发动宫廷改变,杀死了太子禄和公子罢敌……。”
齐景公根本就不关心楚国的太子和公子是怎么死的,他只关心楚王的结局,想猎奇他死亡的趣闻,不等鲍国把话讲完,便一个劲地催促道:“爱卿,甭扯太远了,还是快讲讲楚王是怎么被蔡公逼死的吧?”他翻着白眼瞎猜道:“该不会逼他让位吧?”
“君主,是这样的。”鲍国并不明白国君的心思,继续正儿八经地汇报道:“据可靠情报,蔡公让公子比和公子皙率领蔡国自卫军潜入楚都,出其不意地闯入王宫杀死了太子禄和公子罢敌。公子比自任楚王,公子皙出任令尹,任命蔡公熊弃疾为司马。”
一听鲍国又扯远了,齐景公连忙打断他的话,很不耐烦地提醒道:“哎呀爱卿,你怎么还在说公子比和公子皙呢?寡人问你楚王是怎么被逼死的?”
“君主,臣知道您问的是楚王是怎么被逼死的?”鲍国看着急得怪头怪脑的国君,连忙耐心地解释道:“臣不过是想将前因后果讲清楚些,以便您做出决策嘛。”
“决策?决什么策呀?”听鲍国这么一说,齐景公顿时感觉自己竟像一尊丈二和尚,已经摸不着头脑了。“楚国离齐国那么遥远,它发生政变关寡人的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