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老夫战功卓着,国君能给老夫这么大的面子吗?”他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让他倍感脸上贴金的话,抱怨孙子不珍惜他的良苦用心。
“糟糕,这回真的是拔了老虎的胡须!”看见父亲发起雷霆之怒,田凭心中大惊,生怕父亲暴怒之下干出鲁莽之举,于是赶忙起身站在了祖孙之间,以防发生不测。
田书双眼瞪着田武,撸起袖子挥舞着双手继续骂道:“好你个兔孙,老子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一下不可!”接着,又翘着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叫唤道:“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老夫从来都没有含糊过,统领千军万马行军打仗更是令行禁止全军肃然。”
他越骂越是气不打一处来,觉得很窝囊。“今天,难道他娘的真是邪了门竟然连你这匹小马驹都驾驭不住?”接着,他将手一挥气愤地叫嚷道:“奶奶的头,今天如果摆不平你,不能让你口服心服,老夫就不算是齐国上将!”说着,又伸手顺势一划,指着田武的鼻子吼叫道:“兔孙,你给老夫当心点!”他气得两眼直冒火。
田凭看着父亲凶神恶煞只恨不得将儿子生吞活剥的样子,吓得汗毛全都倒竖起来,生怕父亲一时把持不住忽然给儿子来上一巴掌。“噫,如果那样就太糟糕了,非把武儿打翻在地不可。”田凭晃动着身体,尽量分散父亲的注意力。防止他发动突然袭击。
看见父亲伸手指向儿子,田凭以为父亲就要动手,吓得赶紧一把拽住父亲的胳膊。笑嘻嘻地打起圆场来。“爹,您老这是干啥呢?犯不着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嘛。”
瞧见父亲用力挣扎,想从自己手中挣脱胳膊,他又赶紧提醒道:“爹,瞧田武这副身子骨怎能经受得住您的千钧之力?一巴掌下去,非把他扇到爪洼国满地找牙不可。”
他之所以要这么说,因为他心里最清楚父亲的性格。是一个吃软不吃硬、顺着来就不会吃大亏的主。他一味地奉承父亲,无非是想逗他高兴。让他消消气。同时,也想暗中提醒他一下,千万不敢失去理智,不知道手下留情。
瞅见父亲不但无动于衷。反而还双目喷火怒视着自己,田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哎呀,这下子可糟了!”他不敢再开口劝说父亲,只能在心里叫苦不迭,低声地祈祷:“老天爷保佑,老爹千万甭动粗,更不敢把武儿往死里整!老爹呀,这是在家里而不是在战场上,您面对的是孙子而不是敌人。”他生怕父亲一家伙置儿子于死地。
田凭的祈祷令田书心里一楞。他双目圆睁。愤怒地扭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儿子。“嗨,老夫正找不到人发泄,你竟敢迎着枪口来当出气筒?不拿你出气。老夫拿谁出气?”
火气正旺的田书立即将矛头指向了田凭,一咕脑儿地对他发泄起来。只见田书猛地将手一挥,指着田凭怒声骂道:“哼,怪不得呀?要不这孩子怎么会长出一身的臭毛病?原来,病根全都在你身上。”接着,手指向前一戳。指着儿子的鼻子厉声训斥道:“你这也叫当爹?简直是在摧残田氏的子孙后代!败家子一个!”
田凭对付父亲最有经验,心中也最清楚父亲喜欢什么。瞧着怒发冲冠的父亲。他连忙摆出军人特有的姿势,拱手答应道:“爹,您老训斥得有理,田武这样完全是做儿子的过错。您老先息怒,让儿子来教训他,一定让他向您老赔礼道歉,答应去当侍卫。”
田凭这样做是担心儿子不知道田书的厉害,害怕他继续惹怒爷爷而吃大亏。他想用大包大揽的办法避免二人发生正面冲突,让自己来充当一堵缓冲墙。
田书翻起白眼看了田凭一眼,心里嘟噜道:“又想给老夫打马虎眼,百般包庇孩子能不坏事吗?”于是,伸手指着儿子的鼻子怒火冲天地吼叫道:“凭儿,你想干啥子?”
“爹,俺想好好地教育一下田武,让他立即迷途知返。”田凭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老爹的吼叫声还是让他哆嗦了一下,赶忙将胸脯一挺大声地回答道。
“你教育他?能不添乱就不错了。”田书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一扬手厉声训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老夫会不清楚?你也不好好想一想,如今你如果姑息纵容他,那么将来的现实终将会惩罚和摧残他的。到那时,叫他如何在世上立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