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爷爷和父亲都听得格外专注,田武心里顿时倍受鼓舞,同时也感到特别紧张。“嘿,这毕竟是俺生平第一次在将军的面前阐述研究成果啊!俺一定要努力做到天衣无缝,让他们找不出半点破绽。否则,他们就会把俺当成闹着玩,从而嗤之以鼻。”
为了缓解一下心中的紧张情绪,他伸手端起几案上的茶碗,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放好茶碗,他轻咳一声继续说:“爷爷,俺认为在江河湖泊地域行军作战,情况要复杂一些。所以,遵循的原则也相应要多一些。”说着,他伸出手来掰着手指头准备往下说。
田书看着孙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咧着嘴想要笑却又笑不出来,只好一扬手扭头对儿子呶嘴说:“呵呵,看来你儿子研究的名堂还真不少呢?”
田凭听见父亲的话,赶忙点着头应酬道:“爹,这孩子之所以会如此成熟,还不是因为平时受到您老耳濡目染的影响吗?”说完,他睁大了眼睛观察着父亲的反应。
田凭的话让田书感到很受用,他伸手捋着胡须得意地说:“孙子,接着往下讲吧。”
田武对爷爷跟父亲的对话并不感兴趣,一听见爷爷叫自己继续说,于是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继续往下说:“爷爷,是这样的。在指挥军队横渡江河湖泊的时候,一定要远离水域安营扎寨,这样做是为了防备敌人趁机发动水攻。如果遇到敌人涉水前来进攻,千万不要急于在水中迎击。”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爷爷的反应。
为了让父亲加深对儿子的印象,田凭不失时机地抓紧问:“孩子,这是为啥呢?”
田武不明白父亲的用意,于是抬头解释说:“爹,这样做会让自己丧失所占据的地理优势,从而与敌人处于同等地位,这种蛮干的错误举动,反而会使自己陷入被动。”
田凭赶紧插嘴追问道:“孩子,那么,你认为啥子时候出击最为有利呢?”
“哦,是这样的。”父亲的搭话让田武有了批讲的对象,于是兴奋地回答道:“爹,俺认为当敌人半渡的时候出击最为有利。此时,敌人很难首尾兼顾,从而军心不稳,容易动摇。而咱正好能充分发挥陆战优势,直接打击刚靠岸的敌军,将他们赶下水去。”
“言之有理!真乃神机吵算。”田武话音一落,田凭立即拍着巴掌高兴地夸奖道。
得到父亲的夸奖,田武激动得抬起头来,猛地一扬手说:“所以,在同敌人决战的时候千万不能背水列阵迎战。因为这样就等于断了自己的退路,万一决战失利便会导致全军覆灭。”说着,他又斜眼看了一眼爷爷,可爷爷却眯缝着眼睛,似乎正在沉思。
不见父亲即时搭话,田武只好继续说:“如果非要背水列阵,那么就无疑是在玩火拼命,走的是没脑子的险招险棋。”接着,他扭过头看着田书问:“爷爷,俺说的对吗?”
田书似乎并没有听见孙子的问话,仍然眯缝着眼思索着。看见爷爷正在沉思,没有作出回答,田武于是也不敢贸然打断他的思绪,只得停下来,暂时不吱声。
“哦,怎么不讲了?”房间里的安静反而让田书回过神来,十分纳闷地问道。
田武并没有直接回答爷爷的问话,反而十分好奇地问:“爷爷,您老在想啥子?”
“喔,老夫正在想半渡而击的事哩。”田书抬起眼皮看着孙子,撇着嘴说:“刚才老夫凑巧想起了宋襄公与楚成王在泓水打的那一仗,不就是这种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