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真糟糕,怎么一不留神就踩到爷爷的底线了呢?”他心里懊悔不已,反思着刚才的言行。“哎呀,要怪就怪俺太不了解爷爷了,还自以为‘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哩。”他挠了一下头,自言自语道:“谁知道爷爷根本竟不吃这一套。”
他瞧完爷爷,又瞅了瞅父亲,眨巴着眼睛瞎想道:“爷爷和晏相国就是不一样,人家不管说啥子事都要以理服人,而爷爷只要感到理屈词穷,立刻就会暴跳如雷,甚至拳脚相加。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看来爷爷的确太缺乏君子风度了。”
田武虽然对爷爷的行为举止有所看法,但嘴上却不敢义正词严地指出来,只敢暗中反省自我道:“看来俺的办法也有问题,本以为逮住了爷爷的软肋,可以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嗨,谁知道结果却是适得其反,竟变成‘偷鸡不成反倒蚀了一把米’呢?”
田凭看见父亲动了手,吓得慌忙拦在父亲与儿子的中间,迅速摆出一副护犊的架势。他嘴巴上看似说得怪轻松,但心里却紧张得要了命,担心父亲下手太狠,儿子的身子骨根本招架不住。“万一打出个三长两短,这叫俺怎么向夫人交待呢?”
瞅见父亲光在空中挥舞着巴掌,却始终没有落下去,他那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来,这才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哎呀。吓死俺了!老爹总算没有失去理智。”
因为他最清楚父亲的厉害。“老爹可是拥有千钧之力的虎将,战场上不知有多少敌将被他震得虎口拼裂而命丧黄泉。”虽然庆幸父亲没有再下狠手,但他还是对父亲有些看法。“怎么能对自己的孙子下狠手呢?况且。搞突然袭击本身就不够光明磊落。”
他又偷偷地斜眼瞄了瞄父亲,心里不停地思索着保护儿子的办法。“俺从小到大不知领教过他无数次的厉害?虽说他下手很重,但俺最起码还能抗击得住。可……。”
接着,他又斜眼瞟了瞟儿子,心里顿时从头凉到了脚。“就田武这副单薄的小身板哪里抗得住呀?万一被一巴掌打散了架,岂不是要得不偿失了吗?”他心里着实犯起愁来。“可是,怎样才能阻止父亲揍田武呢?”他急得一时竟想不出办法来。
看见父亲只是“光打雷不下雨”。大巴掌就是不往儿子身上落,田凭眼前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有了主意。“俺应该趁机化被动为主动,先把父亲的气消了再说。”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伸出手来,好象被气得颤巍巍地指住田武的鼻子。大声训斥道:“哼,你这个不孝之子!简直是无非无天,竟敢没大没小地连点礼貌都不懂!”
接着,他又咬着牙发狠骂道:“万一伤了爷爷,老子轻饶不了你!不揍扁你,那才叫见了鬼哩!”他边骂边举起巴掌在空中来回挥舞着,可就是舍不得往下落。
“嘿,凭儿训斥孙子怎么听起来像是在警告老夫似的?”田书露出了怪异的眼神,扭脸看看儿子。心里一个劲地纳闷道:“就凭田武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伤得了老夫?”
看着儿子虚张声势的架势,他猛然明白过来。“哦,老夫明白了。凭儿是在变着法提醒老夫甭下手太重。免得伤了孙子。”他心里顿时觉得好笑。“嘿嘿,凭儿这做爹的还真是护犊心切!老夫用得着提醒吗?田武羸弱的身子骨老夫也舍不得下重手打呀?”
不见父亲吱声,田凭赶紧对儿子挤眉弄眼,暗示他赶快说几句软话,给爷爷赔礼道歉。看见儿子呆若木鸡的眼神,身子趴在几案上没有动弹。他只好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几案的腿,满脸堆笑地对父亲说:“爹。您老先消消气,这都怨孩儿教育无方。”
田武被爷爷一巴掌扇得懵懵懂懂,趴在几案上木纳地瞧着‘气急败坏’的父亲,对他的挤眉弄眼竟然熟视无睹,心里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老爹为什么要雷声大雨点小地虚张声势?干嘛要挤眉弄眼?还踢了踢几案的腿呢?他到底想要俺干啥?”
看着呆头呆脑直犯傻的儿子,搞得田凭哭笑不得。“儿子被老爹一巴掌打傻了?怎么对俺的暗示竟无动于衷没一点反应呢?”他心急如焚地看看儿子,又看看父亲。
田武趴在几案上,心里对爷爷的粗暴愤愤不平。“就算俺口无遮拦冒犯了您老也不该动手呀。况且,如果按照圣贤的标准您不是在教俺学坏吗?这能叫做官捷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