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孙子若有所思,却又欲言又止,田书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问:“孙子,想说啥子?”
田武抬起头,本想为晏婴辩护一句,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拐了一个弯。他露出纳闷的神情问:“爷爷,晏相国为啥子要诽谤咱家呢?这会给他带来啥子好处呢?”
“哈哈,这话问得有点水平,至少说明你在用脑子思考问题,而不是用屁股思考问题。”田武的提问令田书兴奋地将大手一挥,顺嘴夸奖了孙子一句。
接着,他又竖起眉毛愤慨地说:“对呀,晏婴那货为啥子要说咱家的坏话呢?他还四处散布谣言说咱家收买民心妄图篡位夺权。这不是要置咱家于死地而后快吗?老夫看他的目的就是想用打击他人的手段来抬高自己,从而巩固晏氏在齐国的政治地位!”
“爹,您老讲得确实太精辟了,简直就是一针见血,扎中了晏矬子的命门!”田凭太佩服父亲的见解了,禁不住一边鼓掌一边叫喊起来。
田书看了一眼激动不已的儿子,满意地点着头说:“常言道:‘事实胜于雄辩。’咱田氏前几辈子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可他们谁又有过篡位夺权的狼子野心呢?……”
“恰恰相反,他们无不是‘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忠臣!”田凭接过父亲的话茬。翘起大拇指说道。
田书也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激动地说:“凭儿说得对!如果齐国没有咱田氏,齐国的百姓遇上灾荒还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呢?甭看晏婴表面上装模作样地看似圣贤,可在他的骨子里却不知道有多黑!他一门心思地挑拨国君。想趁机灭了咱田氏。”
田武双手托着腮帮子,细细品味着爷爷和父亲的话,心中暗自琢磨:“爷爷他们讲的都是真的吗?可是,凭俺的直觉及亲身体验,晏相国并不象他们讲的那么阴险歹毒呀?”他确实不愿往坏处想。“况且,不光齐国人说他圣贤,连其他诸侯也说他圣贤。”
他着实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于是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替晏婴辩解道:“爷爷,晏相国还不至于这么坏吧?俺想会不会是咱太杞人忧天把问题看得过分严重了呢?”
“啥子?杞人忧天?”田武的话刚一出口。田书就气得叫了起来,挥着手厉声骂道:“杞人忧个屁的天!恐怕是你太悲天悯人啥子事都只往好处想吧?”
爷爷的谩骂令田武反感,他想再解释一下,于是歪着头说:“爷爷。据说闹饥荒的时候晏相国也开仓赈灾了。而且,他来得更加彻底,干脆把粮食白白地送给百姓。”
“尻啊!孙子没有吃错药吧?怎么替晏婴那货辩护呢?”田武不提晏婴放粮的事还好,一提可把田书气得脸色发青。他斜眼看着孙子,心里难受极了。“呔!这小兔崽子怎么敌我不分呢?”于是气愤地扯起嗓门叫嚷道:“呸!这只能说明他虚伪至极!”
看见爷爷发了火,田武不敢再火上浇油,只得赶紧寻找“灭火器”,想法浇灭爷爷心中越烧越旺的怒火。于是翻着眼问:“爷爷,那俺怎么就看不出他的虚伪呢?”
“你才多大一点。怎么能看穿他那只老狐狸?”田武幼稚的问话差点没把田书逗乐,连忙用手比划着解释道:“晏婴那货不仅虚伪,而且还想以此沽名钓誉哩!”
“爹。您老言之有理。俺看晏矬子完全是在虚情假意的表演。他无非是想哗众取宠,为自己打广告,好让声名远播。”田凭不失时机地站出来力挺父亲。
赢得了儿子的支持,田书底气十足地昂首说:“奶奶的,他哪里是在为国君分忧解难?分明是在给国君添乱。除了个人的不良动机,还想逼迫国君打开国库赈灾放粮。最可恶的是他表面上好象在救民于水火。但实际上却是在助长恶习,削弱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