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都到了嘴边,姚老板又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田武,然后笑着问:“田公子,你紧张个啥子?难道你还跟他们沾亲带故?”
“俺并没有紧张呀?”田武赶忙用袖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掩饰道:“说笑了。俺一个平头百姓咋会跟圣贤沾亲带故?毫不夸张地说,即使八杆子都打不着。”
“喔,不沾亲带故就好。”姚老板松了一口气说:“否则,还真不好意思往下讲了。”
“姚老板,尽管讲。”姚老板越是吞吞吐吐,就越激发生田武强烈的好奇心。他一心想要知道隐士对圣贤会有啥看法。“对了,俺到要看看隐士竟究怎样评价圣贤?”
田武再三催促,姚老板抿了抿嘴唇说:“公子,他们说师旷和叔向不过是绣花枕头,好看不好用,根本没有安邦治国的本领,完全是徒有虚名,压根就谈不上啥圣贤。”
“啥子?绣花枕头?徒有虚名?”不等姚老板讲完,田武吃惊得跳了起来,连连摇头提醒道:“姚老板,你耳朵里不会是长了毛听岔了吧?他们可是世人公认的……。”
田武的口无遮拦令姚老板脸庞一红,连声辩解道:“公子,俺耳朵里既没有长毛也没有听岔,隐士的确是这么议论的。俺不过是照本宣科,当一回传话筒罢了。”
姚老板的辩解让田武一怔,立即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无礼与失言,于是连忙道歉道:“哎呀,姚老板,太抱歉了。刚才,俺一时心急,竟出言不逊,真是太失礼了。”
田武即时的赔礼道歉让姚老板心里多少舒坦了一点,他连连摆手说:“田公子,太客气了。其实,俺打心眼里也认为他俩是圣贤。可是,人家隐士并不这么认为。”
姚老板的不介意让田武十分高兴,又连忙催促道:“姚老板,快讲讲隐士评论吧。”
“哦,是这样的。”田武诚恳的致歉让姚老板消除了许多顾虑,于是接着说:“他们说师旷和叔向既没智慧也没品德。如果他们真是圣贤,那么六卿哪里还能专权?早就被他们清除干净了。所以说,他们不过是徒有虚名,并非真正的圣贤。”
“哎呀,这些隐士的口吻怎么跟俺爷爷十分相象呢?”姚老板的话让田武忽然想起了爷爷田书。“不过,人家说话可比俺爷爷文明多了,压根没有那么多的赃话。”他还是找到了二者的不同之处,于是点着头说:“听你这么一讲,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俺也觉得确实有道理。”姚老板扬起手中的长鞭,笑眯眯地应和道。
突然,田武发现话题被扯远了,连忙挠着头说:“姚老板,刚才咱说到瓜分晋国。这还真有点不好理解,好象在算命似的。可是,问题又来了。那,怎么个瓜分法呢?”
“这个嘛,他们没讲,俺就弄不清楚了。”姚老板没法回答田武的问题,只好推脱道:“不过,听他们讲这是历史的必然,还说这是功高盖主的结果,反正俺也闹不明白。”
“功高盖主。”田武轻声念叨道:“功高盖主,只听说过篡位夺权,却没听说过合伙瓜分。”他一时也想不明白。“虽说有‘三人成虎’的谚语,却没有听说过政出多门,而且还能六个人溺在一个壶里的事,六个人不窝里斗才怪呢?怎么能合伙瓜分呢?”
田武没有吭声,姚老板坐在前边赶车并不知道田武反应,只管继续往下讲。“俺听隐士议论,说六卿的形成还挺有意思。当初,并没有六卿,而只有六军,六卿是由六军演变而来的。而且,当今的六卿也不是当初的六卿,同样是权力交替的结果。”
“喔,确实是这样的。”田武心里想的是瓜分的事,嘴上却心不在焉地应酬道:“如今的六卿是指中行、智、范、赵、魏、韩六大家族。当然,他们的祖先都为晋国的强大立下过汗马功劳,建立过不朽的功勋,这才成为了晋国的中流砥柱和权力中心。”
“唉,读书人就是比大老粗知道得多。”姚老板回头羡慕地看了田武一眼,佩服地赞叹道。他接着又问:“田公子一定对六卿家族来历和演变了如指掌吧?”
田武正手托腮帮,坐在车厢里琢磨瓜分的事,听见姚老板的问话,连忙应酬道:“姚老板高看俺了,俺仅略知一二。”接着,又将话题引向姚老板说:“不知隐士有何高见?”
“哦,隐士们说……。”姚老板并不知道田武的意图,顺嘴接过话茬继续说:“他们说中行氏和智氏原本是一家,当初都姓荀,是晋献公时期鼎鼎大名的纯臣荀息的后代。荀息的儿子叫荀逝敖,荀逝敖的长子叫荀林父,还有个季子叫荀首。”
不见田武吭声,姚老板还以为他正在屏气静听,于是只管边赶车边讲解起荀氏的演变。“当初,晋文公为了称霸中原进行军政改革,设立了三军三行制。在城濮之战中,荀林父为晋文公驾御战车。一年之后,为了对付胡人,晋文公设立了三行制,并以荀林父为中行将。于是,人们称荀林父为中行林父,他的后代也就跟着改姓中行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