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铃响了。傅林以为是李老板给于小兰打来的,就把话筒拿起给于小兰。因为这些天晚上,李老板几乎每天这时间都会给于小兰打来电话。于小兰拿起话筒一听,是傅林老家打来的电话,说了两句话,然后把话筒递给了傅林,说,“是咱妈打来的。”傅林拿起电话,就问母亲有啥事。因为他知道母亲一般没有什么急事是不会给他打电话。
母亲说,“小娥要跟傅森离婚,你说咋办?”傅森是傅林的弟弟,因倒卖单位的电料被判了两年刑。弟媳小娥就想跟傅林离婚。其实这事傅林过去就有预感,现在听母亲这话,心想人家要离婚,我有啥办法?但母亲是在征询他的意见,显然是在让他拿主意。他不能说那种无奈的丧气话,就问母亲,“我爸和我哥是啥意思?”
母亲说,“你爸说人家想离就离吧,人家还年轻,别因傅森的事耽搁了人家。你哥的意思是让你拿主意。”傅林知道哥哥不愿承担这个责任,害怕以后傅森会埋怨他。对这个问题,傅林也有思想准备,就说,“她要离就让她离吧,你留她的人,留不住她的心。何况咱们连人家的人都留不住。”母亲不无忧虑地说,“要是让她离了,傅森知道了会咋样?”傅林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就由着她去吧。傅森现在自身不保,哪还能管得了人家?再说,今天这情况也是他自做自受,自认倒霉吧。”母亲觉得傅林说的在理,又问,“芸芸咋办?孩子可是咱傅家的孩子。”傅林说,“芸芸要让小娥带上,孩子跟母亲会对孩子的成长比较好,因为即使等傅森从狱中出来了,还不知会是怎样的情形。”
母亲沉思许久,好像又跟父亲小声地商量了一会,才说,“那就照这样办吧。只是这事咋好去跟傅森说呢?”傅林说,“这事会按法律程序走的,这你就不用多操心了。”母亲最后说,“你写封信好好劝劝他,让他想开些。要不是她,咱家哪会出这当子事?”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于小兰就在旁边问道,“是不是小娥在闹离婚?”傅林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于小兰马上就说,“这种女人就不能要,她把男人害了,不说反省自己,道是想逃避溜号了。”傅林说,“她姐给她介绍了个歌舞厅的老板,年纪虽说已是四十二三了,但钱多势大,财大气粗,光是歌舞厅就有四五家。”可于小兰却说,“可年龄要比她大十多岁,差不多都能当她爸了。”傅林说,“人有钱了,年龄大些也不算啥。你没听说还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心甘情愿地跟着六七十岁的款爷当小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嘛。”于小兰就说,“这算啥婚姻,简直是把自己当驴卖,糟贱自己。”傅林说,“也不尽然,人的处境和生活目标各有不同,不能一概强求。”当然,他这话是有意说给于小兰听的。
于小兰长叹了口气,说,“世上的一些事真是让人想不通,不离吧,两个人整天争争吵吵,不能安宁;离了吧,这事那事又让人不能安宁放心。真是让人没办法。”说着,便把手里的那张打分表嚓嚓地撕碎了。傅林一惊,说,“你咋撕了?”于小兰说,“算了,不离了。”傅林问,“咋,又变卦了?”于小兰说,“傅森离婚闹成这样,你再离婚,让你爸你妈和你家人会是啥感觉?”傅林听着于小兰这话,心里不禁一阵感动,但他却说,“咱俩的事不要因为傅森的事受到影响。而且,我也不会把这事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