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我凑过去还没看清,已经明白是什么了。因为草叶被消化的气味已经告诉我这是驴马的粪便。
“有驮队从这里经过!”狼人话说完大家已经明白周围应该有村落或据点。
“多大的队伍?”我看着仍在雪堆里挖粪便的狼人。
“二十到三十头驴子的队伍。是外地人!”狼人扫掉浮雪露出下面被踩实的蹄印。
“你怎么知道?”带婚戒的美国兵是他们几个中最年长的,所以有什么问题都是他代问。
“阿富汗的驴子都是1.3不超过1.4米高,是阿富汗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从这个蹄印看来,这些驴子都有1.6米左右,比较像活动在中国和巴基斯坦的**野驴。而且以前由于塔利班武装派别控制了全国近90%的领土,因此阿富汗毛驴这种战略资源大多被塔利班所控制。现在怕美军进山,已经连私人的驴都充公带走了,所以北部不可能找到这么大的驴队了。”狼人在驴子的蹄印旁清扫出一大片人的脚印后指着其中一对比较明显鞋纹说道:“典型的巴拿马式花纹,从前脚掌起脚的位置看,鞋底内有保护双脚免遭刺伤的金属片。从靴底的存度看,这是丛林作战靴。欧美联军都是配有两双军靴的,平常穿沙漠作战靴,上了山就换成了厚重的防寒靴。但这些人没有,看来是些习惯在热带跑,没有上过高山的家伙。”
“那他们现在脚一定很冷。”我想起丛林作战靴上的排水孔就笑了。
“嘿嘿!没错!那靴子的透气性可是挺好的。”水鬼他们在边上也笑了。
“这么小的驮队不可能是拉那批粮食的,那他们运的是什么?武器?”我扔掉水里接过来的驴粪拍拍手。
“不知道!从蹄印的深浅看,应该是满载!”狼人指着不远处的山头:“向那个方向去了。”
“我们去看看!”刺客站在远处警戒着,通过无线电和我们交流意见:“也许那里有大功率电台。”
“好!”狼人点点头:“我们必须再和加拿大的那群人联系上,不然跑到他们前面的话,就会死的很惨。”
“好的!”我抱着枪率先向狼人先前所指的山头爬去,受了伤的脚底因为冰冷的关系所以木木的没有什么痛觉,但每迈一步都有种要从中间碎裂开的感觉,让人心里毛毛的。
爬到了山头向下看去,依稀看到在群山环抱之中有座小村落。被低矮常绿树木和灌木林环绕中白雪覆盖的低矮屋顶是最好掩护,如果不是房檐下透出的微弱灯火,这么远的距离我们肯定发觉不了它。
“发现一个地图上没有标注的村落。”我用暗语在无线电通知后面的其它人。不一会儿,他们便都跑了上来。
“我们下不下去?”我从背包中抽出tac-50粗大消音器套到枪管上,利用热能探测器可以初步探测到村落里大约只有二十个多人,其中半数都集中在一间大屋内不知干什么,周围也没有任何警戒的地堡或山洞。
“下去!”狼人卸下身上的背包说道:“刺客和食尸鬼你们两人负责掩护,其它人跟我和水鬼下去。除了武器弹药不要带任何东西。”
身边顿时响起了一片稀稀索索的响动,那几名大兵毕竟是军人,虽然紧张但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并不会怯阵,一个个握紧手里的m4步枪眼中闪动着害怕但兴奋的光茫。
“你跟着我!”我拉住跟在刺客身后向前走的女记者。面对胜负莫测的实战,她也没有往常那么多的问题,乖乖的和我呆在了最后面。
刺客挑了个棵不高的灌木架好了他的ssg550狙击枪,而我为了身边女人的安全,找了块突起的大石头做了藏身点。本想让她安生的躲在石后听响就行了,没想到这女人虽然怕死,但距离却让她打起了摄影的念头,脑袋探的比我还长。
战斗结束的比我想像的快,狼人他们潜入人少的屋内杀起,无声无息的两三趟进出便只剩下主屋和旁边的两间屋内有活人了。等他们冲进主屋第一记枪声响起时,我和刺客已经用不着掩护他们了。从头倒尾我只发了一枪,击毙了一个从屋内逃出来,向山顶跑想逃命的人而已。
等到狼人表示一切都在控制后,留下刺客作警戒,我和杰丽扛着其它人的背包走进被攻下的主屋时,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的一愣。因为屋内床上躺在那里残喘的是一个大肚子的孕妇!看一下周围地上缩在那里的俘虏,竟然都是女人,怪不得这个屋子内人这么多。原来是全村的女人都在这里为这个孕妇接生忙活。
女人已经失血过多死了,刚生下的孩子仍连着脐带挂在她的腿间已被冻的发青,闭着小眼不知死活。
“阿富汗65%的山区妇女都会因怀孕或生产而死!看来是真的。”杰丽在检查过女人后,发现并没有枪伤后叹气道。
“这个村落里只有老人和妇女!”狼人指着缩在墙角的几个女人说道:“除了几支中国产的自动步枪外,没有其它东西。”
“你们的男人呢?”我操着半生不熟的阿拉伯话问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的妇人。
“跟人打仗去了!”老人眼中虽然紧张但不害怕。
“去哪里打仗?”
“山里!”老人所指的方向正是刚才冲出屋的人影奔去的方向,看来那里才是真正的据点,驴队应该也是向那个方向去的。说话间,刺客抱枪哆哆嗦嗦地走进了屋,水鬼已经派人出去替换他的位置。
狼人让我们看着这些妇人,自己顺着逃走人的足迹爬到了对面的山头观察一阵,确定附近没有武装力量后才回来。
“抓紧时间休息,过一会儿我们就离开这里。”狼人果断的说道:“如果这里的男人就在附近驻守的话,听到女人要生孩子的消息,很可能随时回来。”
正说着话,无线电中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是我们在外面警戒的士兵。
“有敌人!”我当机立断吹灭了身边的灯火,屋内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是不是他们的男人回来了?是不是附近山里的驻兵听到枪声赶来了?”片刻不安的揣测后,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各舒已见。
“安静!”刺客的低吼像巨掌一样捂住了其它人的嘴巴。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凑到窗口向外张望。黑暗中呼吸声和心跳连成了一片,成了小屋内唯一的声响。
我戴上夜视仪从门缝向外看去,除了绿绿的一片雪景外什么也看不见。刚打开热能探测器,对面的雪地里突然白光一闪,一发子弹无声无息的击穿了我面前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