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俏女子淡淡道:“等一会自然有纪夫人点评。我等洗耳恭听就是。”
这时,其他的几个也陆续开始提笔写了起来。只有那胖乎乎的**似乎满脑袋的浆糊,怎么都凑不出一首,急得满脑袋的毛汗,没头苍蝇似的在那里乱转。
唐诗宋词萧家鼎脑袋里有的是,小时候望子成龙的父母便逼着他背诵唐诗宋词,也正是那时候被逼得太厉害,反倒助长了逆反,以至于后来稍稍长大了之后便不听父母的了,成了打架斗殴的坏学生,不过父母小时候逼迫他背诵诗词,现在到有了用武之地,当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刚才他们说的赋诗胜败罚酒的办法萧家鼎已经听到了,也听到了那俩位的诗,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心中暗想,这一次老子不整得你们两个才子佳人趴地上狂吐老子就不是穿越过来的人。
他瞧着那胖妞,等她转向自己这边,便朝她微笑招手,示意她过来。
胖妞不知道萧家鼎叫她做什么,看了一眼那些才子佳人们,正在围着点评那些写好的诗词,没有人注意她,便快步走到了萧家鼎面前:“做什么?”
“看在你刚才帮我说话的份上,我教你一首诗,你记住了……”
“你教我?拉倒吧!别捣乱了!”胖妞噘着小嘴转身要走。
萧家鼎低声吟诵杜甫的著名咏春诗句:
迟日江山丽,
春风花草香。
……
那**立即站住了,转身看着他,一脸的不信。赶紧回头看了一眼,见那几个同伴正在摇头晃脑评析这两首诗,没有人注意他们,赶紧快步走回来,低声道:“后面两句呢?”
萧家鼎微微一笑,道:“你先告诉我,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父母都是做什么的?你先告诉我。我再告诉你。”
胖妞忙道:“我叫杜二妞,我爹经商,常年在外跑买卖,我爷爷原来是县衙刑房的一个书吏,名叫杜达隐,因为年纪大了去年已经告老隐退了。”
县衙刑房主管刑事民事审判工作,唐朝衙门普通的胥吏都叫“史”,通称书吏,相当于现代社会县法院一个普通的审判员。
萧家鼎忙拱手道:“久仰久仰。”
杜二妞奇道:“你认识我爷爷?”
萧家鼎愣了一下,心想这胖妞还真实诚,听不出自己这是客套话,又不能当面否认,便含糊道:“听说过你爷爷的名气。嘿嘿。你接着说,那摇着折扇长得人模狗样的公子是谁?”
杜二妞忍俊不禁,扑哧笑了出来:“你说话可真刻薄。不过也挺形象的,我也不喜欢他。他叫汤荣轩,他爹是县衙户房的司佐,名叫汤贤。”
萧家鼎是法制史研究生,对古代官职还是非常了解的。这户房管户籍、记账、驿站、田地之类,职权包括现在的农业局和民政局包括土管局,而司佐,只是司户的副职,可以理解为副局长,但是级别上跟现在社会的县机关副局长可不是一个概念。司佐是流外官,俗称不入流,没有官品,属于官吏中的“吏”级,套现在的行政级别,顶多算个科员级。牛逼什么?老子现代社会没少跟地厅级干部打交道,就算省部级,也有过交往的,你这小小科员在我面前算个球!
杜二妞又道:“先前让仆从撵你走的那个女的,名叫黄诗筠,她爹爹是县衙的录事。”
县衙录事,从职能上看,相当于今天的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可是级别跟现在的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差远了,县衙的录事也是不入流的,也是属于“吏”的级别,只不过,工作上经常能跟县领导在一起,可以吹吹风啥的,狐假虎威,难怪这么嚣张,动不动就打人。
萧家鼎又问那中年美妇,杜二妞道:“她是我们诗社的掌社,是告老还乡的弘文馆纪学士的妻子,只是那纪学士已经在几年前亡故了。”
这弘文馆学士那才是真正的大官,唐朝至少要从五品以上的才能叫做学士。五品官可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干部了。只不过,是个搞学问的大学副教授之类的,而且已经去世。看看人家,地级干部的夫人,一点架子都没有,哪像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这才叫风度!
杜二妞接着介绍剩下的两男两女,也都是衙门胥吏的子女。杜二妞滔滔不觉把这些人都介绍了,都是县衙官吏的子女。看来,这个什么诗社,使他们县衙大院里的官吏子女们组建的。
等她说完了,萧家鼎点点头,道:“明白了,——我教你的那首绝句后面两句是: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太好了!谢谢你!”杜二妞眉飞色舞转身正要走,萧家鼎忙道:“等等!”
杜二妞赶紧转身过来:“怎么了?”
萧家鼎道:“看你这人实诚,我很喜欢,也乐意帮你的忙。我再告诉你那黄诗筠和汤荣轩的两首诗词的破绽,你想不想听?”
“想啊想啊!”杜二妞急声道,她虽然参加了诗社,可是没有诗词的天资,要么做诗作不出来,要么便是打油诗,徒惹人笑话,她也知道,这些真正的才子佳人要不是看在她父亲是县衙的老书吏给面子说,早就把她撵出了诗社了。便是这样,她心里也总是不是滋味,现在有萧家鼎教她这首诗,听着非常的好,又听他说还能指出那两人诗中的破绽,更是惊喜交加,这下子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忙不迭的点头,胖乎乎的脸蛋上满是企盼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