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静静的听着,细细的思量着张角的话语,有些不明白,又似乎有一些明白;恍恍惚惚间,似乎找到了一个道理,但那道理是什么,却又说不清;只在朦胧间觉得,张角好似漏了什么东西,但却又不知那会是什么。
张角说完这些,积压在心头多年的郁闷,终于散了开来,心里顿时一片轻松,哈哈大笑道:“舒坦啊!几十年来,我竟从未有过如此舒坦!哈哈……倒是要多谢王兄弟了,哈哈……”
王越讪笑道:“恭喜张教主,也许,拨开云雾终见明月也有可能哦。”
“哈哈……若是如此,我倒真是要重重谢谢王兄弟了,”张角大笑着,转身在书架暗格中拿出一个镶金宝箱,化入一道道符,打开宝箱,取出一叠绵书,递到王越面前,说道:“这是我前世的功法,《阴阳符法录》,还有我这五十年来的摸索,及对这个世界的一些参悟和理解,便送给你了。”
“这……这……”王越怔住了,自已刚还糊弄了张角,隐瞒了天心等人的消息,转眼这张角竟如此厚待自己,竟令王越心生愧疚,窘迫的说道:“不,不,不,张教主,王某受之有愧,这是张教主的一生研究,不应该留给我,请教主收回去。”
张角也愣了片刻,旋又恍然,苦笑道:“倒是我唐突了,想来等你觉醒之日,也必有你自己的功法,却是不适合我这道符之术。是张某欠考虑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王越想要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解释,一时竟穷词了。
张角洒然一笑,说道:“算了,便还是留给我自己吧。不过,这有一本我偶然得到的奇怪经书,便权当谢礼送给王兄弟吧,希望王兄弟莫要嫌弃。”
说着张角又从宝箱中拿出一本古色古香的古书,递给了王越。
王越再不好拒绝,只得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见上面写道:夫人体非圣真。而处身五浊,三尸强盛,内生攻贼。九窍四关,各有所趣。施为之向,动入死地,致伤夭年,命不终夭寿。而灵宝妙斋,以人三关躁扰不能闭停,身为杀盗淫动,故役之以礼拜。口有恶言,绮妄两舌,故课之以颂经;内有贪欲嗔慧之念,故使之以思神。用此三法,洗心静行,心行精至,斋之义也……
王越思索片刻,疑惑的问道:“张教主,这……似乎是一本参禅修性之书,张教主是否练过?”
张角愣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惊道:“你竟知道?我用了近十年才勉强了解一二,你竟只看一眼,便明白其中的道理?难怪如此年轻,竟有如此修为成就!王兄弟之才,实令张角佩服!”
王越讪笑道:“张教主夸赞了,只是越以前练过相类似的功法,倒是取了巧了。”
“哦?竟如此巧合?那这书倒是送对人了!哈哈……”张角哈哈笑道:“我书我参修十年,最后却发现与我之功法格格不入,无法修炼,如此看来,倒是与王兄弟有缘了,哈哈……”
“多谢张教主赠经之恩,越拜谢。”王越心喜,便收起经书,拱手谢道。
“哈哈……你我有缘,说什么谢谢。若王兄弟没什么紧要事,便在我这三清山玩几天再走。如何?”张角大笑道。
“三清山?好名字!如此越便多打扰几天了。”王越闪亮着眼睛,轻声笑道。
“不打扰,不打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张某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怕打扰?”张角欣喜的拉着王越,便向外走去。
一连五日,张角都亲自带着王越在山中四处游玩,看看风景,修修禅道,兴致来了,还要比上一场剑术,倒是自得其乐,逍遥自在。
太平教徒们见教主竟如此厚徒这王越,心中不免奇怪,对这王越更加好奇:这王越不就一个剑侠么?即便他贵为太子太傅,即便他号称燕山大侠,天下第一剑,他也仍是个剑侠;而教主是什么人?那是陆地神仙,那是大贤良师,那是天公将军,是我太平道教的创教祖师!怎么能亲自做陪一凡人俗子?这王越,到底有何奇特之处?
众教徒们日日猜测,直到王越辞别离去了,也没有得到答案。
在太平道教总坛三清山逗留了五日,王越心挂弟子们,终于还是辞别而去。
张角亲自送王越出了山门,拱手大笑道:“相聚数日,竟有些意犹未尽,实有些遗憾。不过,王越兄弟,他日若是战争相见,莫要怪做哥哥的手狠不留情面的好,哈哈……”
“放心,张大哥,我会替你好好管教管教那些不听话的子侄们的,哈哈……”
王越大笑着,回身纵马而去,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山门内外,竟令太平教众暗自心折,多少有些明白教主为何如此器重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