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的九儿子董颐被抽中了死签,连斩三名下人,但因半刻钟的考验时间已到,被万箭穿心,射成了刺猬,当场身亡。
任是董夫人如何哀嚎、抗议,王越定下的杀人游戏,仍要继续。
这一次,抽中的又是一个侍卫。
可是奇怪的是,这名侍卫不单不怕,竟还昂天狂笑着,令诸人费解。
手起刀落,斩断绳索,“哐当”一声,大刀扔在侍卫脚下。
那侍卫抄起大刀,跃到董家家眷前面,咬牙吼道:“董璜,你也有今天!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哪……哈哈……”
众人目光转到董卓的三儿子董璜身上,心说:噫,有故事!
董璜惊疑的问道:“你……你是何人?”
那侍卫吼道:“我是谁?你堂堂三少爷自然不会知道;可你知道张小花么?”
“张小花?张小花又是谁?”董璜又纳闷了,这名字,好像也没听过啊?
那侍卫气得脸都绿了,脚下踏着奇怪的步法,如幽灵般滑到董璜面前,将大刀架到他脖子上,吼道:“你竟然连她名字都忘了!枉我妹妹对你痴心不悔,到死也还念着你的名字!你竟然连她名字都忘了!你……你太过分了!”
董璜盯着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大刀,吓得脸都白了,急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全想起来了,张小花是吗?花花嘛,我记得,我也一直在找她;她现在在哪?能让我见她最后一面么?……”
那侍卫咬牙道:“你要见她?好,那你去地府见她吧!我妹妹在下面等你一年多了!去死吧!”
“等一等,等一等!”董璜惊恐的大声喊道。
那侍卫问道:“你还有何话要说?”
董璜抹着眼泪,懊恼的说道:“是我对不起她,我当初不该丢下她不管;是我混帐,我该死;只是……这位壮士,我看你武艺高强,必深明大义,可否让我去花花坟前祭拜吊唁?只要我心愿已了,到时候是砍头还是剥皮,都随得壮士,可好?”
那侍卫迟疑片刻,问道:“你……你真的这么想?”
董璜嚎嚎大哭,悲伤的嚷道:“花花……我好想你啊……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要到你坟前亲自认错……花花……我错了……”
堂堂七尺男儿,当着几万人的面,哭得是伤心欲绝,痛不欲生,直是闻者流泪,听者寒心。那侍卫举着大刀,竟犹豫上了,回头问道:“王太傅……我……我可以带他走么?我保证,我一定会在我妹妹坟前杀了他的。能给我一个机会么?我张济会感激您一辈子的。”
王越也没料到,好好一个杀人游戏,竟玩出了这一出,看四周人的表情,倒是挺入戏的;可是,我要是同意了他的要求,保不齐后面还出什么夭蛾子,那这游戏还玩不玩了?董家这些人还杀不杀了?可我若不同意,该怎么说呢?
正在王越犹豫的时候,年仅十二岁的刘协从后面蹦了出来,叱道:“等一下!”
众人转头望着小皇帝,王越问道:“陛下,可有什么话要说?”
刘协畏惧的望了望董卓,咬咬牙,挺挺胸,高声说道:“他是骗人的,你们都被他骗了!”
王越一愣,问道:“谁?谁是骗人的?”
“他!”刘协指着攻璜,嚷道:“他是骗人的!”
董璜瞪着大眼喝道:“小皇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割了舌头!”
刘协吓得退了两步,躲到王越身边,拉着王越袖子说道:“你看!他急了!他还要挟我!他就是骗人的!”
王越不满的皱了皱眉,拉过刘协,说道:“陛下,有我在,不用怕他,你说,他是怎么骗人的。”
刘协紧了紧手,指着董璜说道:“他根本不记得那女子了,去坟前忏悔不过托词而已,到时候肯定会想办法逃走的!他就是骗人的!”
“胡说!”董璜喝道:“我怎么不记得了?我怎么想逃了?花花妹妹对我那么好,我岂能不记得?我记得清清楚楚!再说了,我若那样做,王家军还放过我吗?我能逃哪里去?这天还有我容身之所?我怎么可能想逃?”
众人一想,也是啊,若他敢骗王越,得罪了王家军,这天下之大,怕是再也容不下他了。他倒是没必要骗了。
刘协也慌了,憋得小脸通红,叱道:“他就是骗人的,他就是骗人的!”
“哼哼!说不上来了吧!小皇帝,以后睡觉小心着点,我会来找你的!”董璜阴阴的说着,吓得刘协尖叫着向后跑去,躲到銮驾后面,再也不敢出来了。
只是刘协这么一说,王越倒是留上心了,可别被这小子骗了,看他油嘴滑腔,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倒还真有可以是骗人的。想着,王越板着脸说道:“董璜,那你怎么证明,你还记得那女子的?”
董璜小眼狂转,小声说道:“我……我……她叫张小花,有个哥哥叫张济,长得非常漂亮,今年……应该十六岁了……”
王越冷笑道:“这些不用你说,说点重点的!比如,她住哪,做什么的。”
“她……她……”董璜吱吱唔唔说不上来了;那侍卫张济喝道:“是啊,快说,我妹妹住哪,做什么的!”
“我……我……”董璜额头上冷汗直冒,急声说道:“她是织女,织布的,住在长安城!”
“啊……”张济大怒,气得头上青筋直冒,喝道:“瞎说!你果然是骗我的!她是个歌女,从来未织过布!你这个骗子!去死吧……”
董璜被这么一提醒,突然记了起来,惊叫道:“我说错了,我刚才说错了,花花是天香楼的歌女,就在英雄楼对面,我那天在英雄楼吃饭,偶然遇见的……”
“去死吧!”张济只是笨,却不傻,手起刀落,再不给董璜解释机会,便斩了他首级,提在手上,昂天说道:“妹妹,我替你杀掉这个负心汉了,我们在阴间团聚吧,哈哈……”
说着,张济翻手倒提大刀,便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哐当!”王越抬手一箭,五发连弩精准的射在大刀上,将大刀蹦掉地上,说道:“你还有半刻钟时间,杀够五人,你到王家军中来报到;若是你杀不够五人,再死不迟!”
张济愣了,惊喜的说道:“您……您的意思……愿意收留我?”
王越道:“你还有半刻钟时间!”
张济狂喜,捡起大刀,便冲入董家家眷中,没多久功夫,便连斩四人,俱都干净利索,明显是个练家子,手底下狠辣干脆。
董卓冷眼瞧着这些,面不改色,讥笑道:“王越,你这算什么?既然是游戏,自然就有规则,玩游戏之人,自然要遵守规则;可从他被解开到现在,怕是已过半个时辰了吧!王越,规则好像只有半刻钟吧?”
那侍卫张济急了,不愿王越做难,叫道:“我死便死吧,我不会破坏规则的!”
王越伸手拦住,冷笑道:“规则?这规则是我定的,我说半刻钟,便是半刻钟!”
董卓狂笑道:“哈哈……这便是你天下第一剑的声誉?好剑!好剑哪!哈哈……”
王越道:“看起来,你好像很不服气!很好,很好!”
王越冷笑着,走到案台前,“啪”的一声,将所有竹牌击到空中,眼睛如鹰般快速转动,右手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准确的抓住了一张竹牌,握在手中,透过“牌雨”,冷眼瞧着董卓,嘴角带着一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