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布尔爵士带领着自己的队伍从克雷夫郡进入哥廷根郡,这支本来由征召农民组成的轻步兵身上除了自己身上的破旧粗亚麻衣服,手持着粪叉草叉之类的农具,脸上除了营养不良的菜色外,便是从未见过厮杀的胆怯,但是经过与贝伦加尔伯爵军队的战斗后,这些人除了营养不良外脸上已经有一丝凶悍之气。
而他们的穿戴着从死去的贝伦加尔伯爵士兵身上扒下来的盔甲,当然了上好的和比较完整的盔甲武器都要上缴给贵族们,当贵族们挑剩下来的后才轮到这些轻步兵们使用,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也能够从死去的人身上找到许多个人物品,例如银的结婚戒指,或者铁的十字架,几个小银币等,在一次胜利之后不但是贵族会发财,这些本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本分农夫们,也会产生战争比在地里刨食要好得多的想法,因此一听说要去哥廷根郡战斗各个兴高采烈。
“阿若德大人您要买下我的弩?”懦夫乔多看着阿若德递给自己的十个银第纳尔,他苍老的脸上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在乔多看来贵族多是些无耻之徒,他们恣意狂欢奢华无度,利用贵族的社会地位干些强盗般的行径,赊账不还是贵族最喜欢干的事情,如果这一次不是觉得形势危急自己又无法逃出营地,自己也不会把手中这把弩送给阿若德,而乔多想自己从家乡带走并细心保养多年的这把用来复仇的弩,现在也离开了自己,为此他还感到十分的懊恼。
“当然了乔多先生,你的这把弩帮了我们大忙,而且我想要好好研究下您的这柄弩,所以看你是否想要出售,当然如果您不愿意的话,我会把弩还给您的。”阿若德此时身上穿着一件贝伦加尔伯爵手下骑士的盔甲,一件与阿若德身材相仿的骑士的锁子甲,这种锁子甲由一个个的小铁环扣在一起而成,需要一名熟练的铁匠用铁钳花费半年时间慢慢的编制,因此在这个时代还是比较珍贵的盔甲,所以锁子甲大多是贵族和骑士穿戴的。
“这,阿若德大人这件弩是我的家传宝物,因此我不打算出售。”乔多用自己粗糙的手搓了搓自己的脸,他花白的头发并没有像其他的农夫那样乱糟糟的,反而是梳理的平整,当然作为农民是没有梳子之类的东西,但是乔多却喜欢用自己粗糙的手尽量抚平,从这点看起来乔多的与其他农夫的不同。
“当然,如果您不打算出售的话,您可以把弩拿走。”阿若德只是有些可惜,自己手上没有合适的武器,虽然自从和依夫学习剑术后,他便勤奋练习,但是肉搏这种冷兵器的对抗,常常杀敌一百自损八十,阿若德还是觉得远程武器还是比较合算,更何况远程武器中除了长弓外,便是弩这种能够对抗重装甲的骑士了。
“很抱歉。”乔多接过自己的十字弩,宝贝的抱在怀中,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在胸口被戳了一个洞的皮革甲,那是乔多在战场上从一名被长矛贯穿胸口的城镇民兵身上扒下来的,虽然胸前有一个破洞,但是其他的地方还比较完好,在战场上披着这样一件皮革甲总比穿着单薄的粗亚麻衣服强多了。
“恩。”看见乔多并不打算和自己多说,阿若德也没有再纠缠他,但是在心中已经认定乔多的身上一定有着奇特的来历,他曾经和自己的父亲温德尔爵士聊起过乔多,温德尔爵士说乔多来到黑沼泽村的时候还是中年,怀中抱着还是小婴儿的莱拉,一副狼狈不堪的摸样,本来那时候还在世的温德尔爵士的父亲不想收留乔多,因为收留别人逃跑的农奴常常会引发贵族私战,所以大多数贵族对待逃奴都本着慎重的态度,可是看见乔多怀中哭闹的小婴儿,温德尔爵士的夫人怜悯心起恳求温德尔爵士收留下了乔多作为农奴。
“所以在这之前乔多的身世都没有人知道喽。”阿若德好奇的问道。
“当然,那个年头帝国分崩离析,康拉德国王是一个软弱昏庸的君主,公爵们各自为政相互厮杀,领地里到处是烧杀的军队和强盗,偶尔有逃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谁也不会在意。”温德尔爵士的脸上陷入了沉思,那个时代充满了混乱和血腥,法律和秩序荡然无存,虽然现在局势也没有好到太平盛世,但是在捕鸟者亨利打败康拉德取而代之后,各个公爵倒是收敛了不少。
阿若德的骑在马上扭过头看了眼在队列中的乔多,此时阿若德家族的武装仆人们人人都混到了一件完整的皮革甲,手中的武器从弯曲的长矛换成了长柄斧头之类的锋利武器,全副武装起来到颇有点正规军的架势,而带领他们的英格兰雇佣兵马科斯戴着一顶缴获的圆顶宽比铁盔,腰间别着一柄短剑,肩膀上扛着一柄长柄重十字钉锤,腰间的钱袋子揣着沉甸甸的的银第纳尔,脸上露出喜气洋洋的神色,口中不时与旁边的人说着听不懂的英格兰腔调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