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娘睁大眼睛,她自诩武艺高强,却完全没有感觉到李子期的存在过!这说明了什么?他的功夫比她要高深多了。
“只是后来你去了太原,回来之后便喜欢王六郎了。我蹲在树上看了许久,就再也没有去范阳了。后来你快要簪花的时候,我说去看你最后一次,终于还是忍不住,下了点小毒,嘿嘿。我统统都坦白了,你不怪我罢?不过就算你怪我,我也不后悔这样做。”
“怪你作甚,若不是你,指不定如今我还陷在范阳,任由我的仇人们逍遥快活呢。”
李子期点了点头,可不是,上辈子你就是这样的,大闹一场离了范阳,来长安没多久,就死了,武归和朝华都活蹦乱跳的,光鲜着。
李子期的心声,十八娘自然是不知道的,明珠戒指虽然戴在手上,但是只能听到情话,却是无法听到人心。十八娘觉得这个太鸡肋,便甚少使用了。
一个床上铺的枣儿能有多少,不一会儿,就被两人吃完了,四目相对,哑然失笑。
李子期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安置吧。”
十八娘红着脸点了点头。
屋里的龙凤红烛闪闪的跳着,火苗烧得灯芯偶尔发出呲啦呲啦的声音。
那百子千孙帐里,被翻红浪,巫山行云,恰是一派好春光。
不一会儿,一团衣物从床帐里落了出来,跌在地上,那拔步大床唱起了最悠久的歌谣,久久未能平息。
等到天边鱼肚泛白的时候,十八娘终于昏睡了过去。
不一会儿南枝就在门口唤了,“小娘,该起了。”
十八娘强睁开眼睛,行了一遍功法,这才又精神起来,不过眼下浓重的黑影却是清晰可见。
李子期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她的手,“是我昨夜太孟浪了。一会我与你画眉,咱们一块儿去见父亲母亲。”
十八娘红着脸,点了点头。
两人梳洗洗簌了一番。十八娘穿了简单的红石榴裙,又去灶上洗手做了羹汤,这才与李子期一道往上院走去。
这镇平王府比起沈宅要来得开阔不少,只是五步一亭,十步一阁的,用的是江南小调,不似北地宅子一般开阔,反倒是别有一番雅致。
李子期却是自嘲的撇了撇嘴,“若不建这么多小楼,怎么装得下我父亲后宅里的女人呢?”
十八娘一愣,不知道如何接话的好。
“在这府里,除了我父亲母亲要敬着,对子君好一些,其他阿猫阿狗,不用放在眼中,对不起,把你拖进这个大泥坑里来了。”
十八娘眨了眨眼睛,“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你帮我报仇,我帮你扫平内宅,迎接你的心上人。”
提到自己过去说的浑话,李子期脸皮再厚也忍不住恼羞成怒了,“你还说!如今长安城,谁人不知,沈十八娘就是李子期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