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芬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委屈,一下子就发懵了。
“娘,你明明是萧家的好女儿,为什么要做侧妃?连累得我只能做庶女,嫡庶鲜少通婚,在同等家世里,我能挑到什么好人家?同样是镇平王的女儿,李子君她就能嫁皇子,而我呢?杜公子那种货色,竟然也敢肖想于我,就因为他是嫡出的吗?现在我是公主了,未来还是吐蕃王妃。”
萧侧妃捂着嘴大哭,“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我的儿,如今兴了科举,便是庶出的儿郎,也有出息了,总比那吐蕃好啊!你不喜欢庶出的,咱们也可以寻个嫡出的,低嫁之后,谁敢管你?你在长安,还有镇平王府撑腰,可去了吐蕃,谁人给你撑腰啊!”
她说着又摇了摇头,“我儿性情直率,且又不关心时局,断然不知道这和亲之事,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沈十八娘。”
十八娘简直无语,这不是祸从天降么?她好端端的,干嘛要害小姑娘去和亲。
李子芬偷偷地像李子芳看过去。
萧侧妃一见,哪里不明,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猛扑向李子芬,却被崔侧妃拦住了。
“小孩子家的玩笑话,你也当真?子芬一个小娘,怎么进宫请婚,说来说去,这是王爷许了的。”
萧侧妃跌坐在地,忿忿地说道:“崔琳琅,你这个贱人,我与你势不两立。”
崔侧妃却不以为意,当初萧侧妃害她子嗣的时候,她们就早已势不两立了,如今这么说,不过是不痛不痒罢了。
再争吵下去也没有意思,圣旨都下了,已经铁板钉钉了,无法再改了。
十八娘刚回到屋里,就见李子期急冲冲的走了进来,端起桌子上的水壶,连杯子都没有用,对着对着壶嘴灌了起来。
“你从哪儿来,出了什么事?”
喝完之后,将嘴角的水渍一抹,李子期这才开口说道:“我刚从你家过来。赵义那厮出大事了。”
“他原先想着给二皇子指婚,看中的是郑松平的妹妹,便私下里暗示了一番,岂料那郑家不同意,说是怕乱了血统,连夜将那郑小妹定给了清河崔家。赵义气晕了,又寻了清河崔氏,岂料崔氏只肯嫁庶女,不肯嫁嫡女……”
十八娘乐了,可不是么!大楚最有名的几大世家,向来都是在内里通婚,近年来虽然有所好转,但郑氏最为遵循古礼,家风清正。便是在朝堂效力,也经常对赵义不假颜色,不甚恭敬。
而清河崔氏,当初赵义以皇后之位求娶,他们都只嫁了一个庶女,更别谈皇子妃了。
“所以有了赵义夜请镇平王饮酒之事?定了子君。”
“正是如此,而且他因此尝到了甜头,一连拟了几道圣旨,要给世家女儿指婚,并且勒令其日后不得随意婚嫁。这第一张,就是下给你们沈家的,赵义要将沈琴指婚给二皇子。旨意明儿一早就要到了。”
十八娘大惊,她们可是站李唐,迟早要反的,若是沈琴嫁了二皇子,那日后岂不是要兵戎相见,这门亲事绝对不能结。不得随意婚嫁,这段时间过了,肯定要变成空谈,世家大族,谁管你啊!
当然如果明旨指婚了,那就不好推脱了。
“那今夜就让阿姐定亲。”
李子期点点头,“岳父大人,已经遣人派信去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