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娘点了点头,“好,我等着你背我,我这脚,好些天都走不了路呢。对了,闪电和踏云回来了吗?”
一提到这个,李子期就来气,“白给他们吃那么多草,那么多苹果了,不都说这种千里良驹有灵性,主人只要一吹口哨就出现吗?它们两个没义气的家伙倒好,你一掉下山崖,它们拔腿就跑回了松州城……”
十八娘哑然失笑,你当是看话本子呢?
再一回想自己吹了一路口哨的傻样,就忍不住笑得越发开心了,其实她也中了话本子的毒了。
这种丢脸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别人了。
李子期见十八娘高兴,心中更是欢欣鼓舞。
只有程处英不会看气氛,认真的问道:“那李谦之的事情,要如何上报?若当真是通敌叛国,那是诛九族的死罪!他虽然可恶,但是其他族人是无辜的吧?”
诛九族?赵义敢诛赵郡李氏的九族,那十八娘就敢把头割下来让他玩儿蹴鞠。
赵郡李氏的姻亲简直遍布各大家族,随便杀一个,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样,绝对会产生地震般的后果。
“不用担心,陛下最多也就是杀他一小家,就连孔美娴,都能落个举报有功。不会牵连到无辜的人的。”
程处英双手合十,说道:“善哉善哉,该杀的人要杀。滥杀无辜就不好了。”
只是十八娘心中那口郁气却是出不了了,当初一怒之下杀的李谦之,其实还不如留了他,让他忍受千古骂名。
不过现在即便是已经死了,在这松州城里,也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反倒是他的家眷,个个都不凡。
他那个从族兄那接手过来的妻妾,一得知此事,竟然名不改色的卷了包袱,连夜带了李谦之那个三岁的孩子,前往赵郡避祸去了。
而孔美娴,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前李子期和十八娘没了踪迹,松州府军一直在沿路搜寻,也无人管她这档子事。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十八娘再次见到孔美娴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
她并没有为李谦之戴孝穿白衣,反倒是火红大妆,看起来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壮烈。
“十八娘,谢谢你帮我。真好,如今我心中已无牵挂,终于能够睡一个安稳觉了。”
她说着抿了一口茶,转了转茶盖子,笑道:“我还是喜欢你这里的茶,干干净净的。”
十八娘没有接话,南枝又与孔美娴添了茶。
“我第一次见到李谦之的时候,是姑母一家子人上长安,想求祖父替李谦之的父亲在国子监里谋个差事。那时候他还不过是个小孩儿,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滴溜溜的转着,显得十分机敏。”
“我才第一眼见了,便觉得他十分有趣。姑母那时候便有给我二人结娃娃亲的意思。我心中甚是欢喜,而祖父却是不同意。他那时候只说,老夫阅人无数,这李谦之虽然聪慧,却目光游离并不清正,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