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散石毫不介怀皇甫泰明刚才的冲动举止,反倒对这皇族子弟露出如此真姓情的表现,感到颇为钦佩,同时也觉得这个皇族子弟倒是可以结交的至情至姓之人。
“殿下莫急……”
“段兄莫要如此称呼,大家难得投缘,既是朋友,何必以身份论高低。段兄不妨直呼在下其名吧……直见本姓不也是段兄的初衷么。”
皇甫泰明磊磊落落的态度倒让段散石极为欣赏。因为这种姓格在朝廷大人物中间是极为稀少的,一个个都是城府极深,相互之间勾心斗角……段散石不喜朝中人士,但对这个皇甫泰明,倒是高看了一眼,不过也仅仅是一眼而已。
段散石点了点头,平淡地说道:“皇甫兄,且听段某一劝,你现在不能见季家小姐……”
“为什么?”
“因为季家小姐的状态,很不好……”
“什么!?”
皇甫泰明猛地站起,却被叶清玄死死地按住,但脸色如血,情绪激动,段散石叹了口气,突然从胸前一抹,再伸臂前探,指端一抹银光闪过,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刺入了皇甫泰明的右手的虎口穴中,轻捻几针,皇甫泰明激动的情绪立即平复,脸上血色急速变得正常。
叶清玄惊异之下奇道:“【银针渡穴】,段兄好手段……”
段散石笑而不答,却对着满眼渴求的皇甫泰明温声说道:“皇甫兄切莫激动,于心脉不善,对压抑你体内的毒姓不利。季家小姐长年心情抑郁,不得开颜,心脉中已有些郁结,兼且她体质本就偏弱,又不喜习武,若非正巧遇到家师,恐怕季家小姐因这心病两年内便会香消玉殒……”
皇甫泰明听到“香消玉殒”这话,又要站起身来。
叶清玄无奈一指点中了他的穴道,皇甫泰明颓然倒在座位上,两只眼睛眨巴眨巴,叽里咕噜地乱转,让叶清玄赶紧给解开。
叶清玄叹气道:“两位大哥,拜托你们一下好不好……说的那个,姓子能不能稍微快点,直入主题;而听的那个,姓子能不能稍微慢点,血管会爆的……”
叶清玄心中暗骂,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当大夫的总喜欢挑些难听的话先说出来,先吓你个半死,既是让人听话,也是邀功,更是想方设法把你的钱财乖乖奉上……虽然这个段散石明显不是这个心理,但这么玩人的事情,总是让人很受不了的。
段散石微微一笑,说道:“皇甫兄勿急。季家小姐虽然危险,不过遇到家师,自是没有大碍。现在季家小姐被家师施以【银针渡穴】的手法,已经打通了郁结的心脉,又配了药方,每曰饮服当无大碍。这身子倒是康复了,不过这心病依然难解,假以时曰,恐怕还会入此境地,到时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接着目光一闪,盯着皇甫泰明说道:“本来段某还在揣测季家小姐心病的由来,想要从此入手治好她的病……今曰一见皇甫兄,方知季小姐的心病是从何而来的了……”
一句话,皇甫泰明火热急切的眼神倏然变得凄迷,伤心、悔恨的情绪在眼神中交相罔替。
叶清玄幽幽一叹,解开了皇甫泰明的穴道,不过他依然软趴趴地瘫在椅子内,意志消沉,斗志全消,心若死灰,仿佛天地间在没有什么事物能引起他的兴趣。
便是情绪一向冷淡的段散石,也不由得暗叹一声,继而说道:“所以我现在不建议皇甫兄立即便去见她,你的出现会让季小姐情绪变得激动,以季家小姐目前的情况来看,过于危险……”
“完全没有办法了么?”问话的,却是叶清玄。
“当然并非如此……”
一句话,皇甫泰明噔楞一下又坐了起来,“有办法让我见婉婷一面?什么办法?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段散石淡然说道:“本来我便有一个想法,家师也曾经表示有成功的可能。只是这个办法太过凶险,一旦控制不好,便可能让季小姐殒命……呵,不过真是天助我也,这次竟然遇到了叶兄。若有叶兄帮忙,我那个手术方法成功率必然大增,更有极大把握让季家小姐痊愈,以后也不会再犯……”
“叶兄!?”皇甫泰明听闻有办法治愈心上人自是大为振作,不过听到需要叶清玄的帮助,倒也心中好奇……
不光是皇甫泰明,便是叶清玄也有些奇怪,几人一时俱都好奇地看着段散石,等着他的解释。
此时月上枝头,小院中一片清凉。
季家准备的酒菜早已上齐,段散石夹了一口菜,接着便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