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魏杰手里黑洞洞的枪口。
从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
以及浸在水里那刺骨的寒冷。
再后来……
楚天赐已经想不起后面的事,这是他在明十四陵里最后的一丝记忆,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一片雪白,白色的床,白色的窗帘,白色的杯子,甚至自己身上也包裹着白色的纱布。
楚天赐艰难的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胸口依旧剧烈的疼痛,白色的纱布上缓缓有血红的颜色渗透出来,像一幅水墨画慢慢的扩张。
还知道疼痛,说明自己还没有死,可记忆中秦魏杰开枪打中了自己,最后只记得倒在祭台冰冷的水里,怎么现在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楚天赐现在满脑子的疑问,咬着牙翻动身体,才看见在床边上一个长头发的女人爬在上面,被楚天赐的晃动惊醒,女人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一脸的倦怠。
“秋……秋诺,我怎么在这里?”楚天赐认出床边的是秋诺,声音断断续续的问。
秋诺看楚天赐苏醒过来,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她本来是一个极其坚强的女生,被武则天和上官婉儿养大的女孩,永远也不会让人感觉羸弱,可现在秋诺哭的像一个孩子,一边哭一边笑。
“天赐哥,你终于醒了。”
“我……我这是在哪儿?”
“医院。”
“我怎么会在医院?”楚天赐有些迷糊的问。“我记得……我记得我在明十四陵被秦魏杰开枪击中……后面的事我记不起来了。”
秋诺连忙把楚天赐搀扶起来,靠在枕头上,擦着泪说。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当时你让我跳进祭坛里,我随着水道一直游出去,出口果然在大爷海,后来我听到一声枪声,然后就是整个八仙台垮塌,我当时还以为……以为你被埋在里面了。”
楚天赐喘着气,声音吃力的问。
“我睡了多久了?”
“你昏迷了七天。”秋诺声音有些哽咽。“医生说子弹打在你的肋骨上,如果再偏半寸就会击中你心脏,经过抢救你才暂时脱离危险,但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意志力,我就知道你会挺过来的。”
楚天赐的嘴唇有些干燥,想去喝水,手却抬不起来,听见有金属撞击的声音,艰难抬起头,看见自己的手上竟然戴着手铐,被锁在床沿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楚天赐诧异的问。
“天赐哥,不管我给你说什么,你一定要挺住,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秋诺抿着嘴唇说。
楚天赐点点头一脸迷茫的看着秋诺。
“是秦魏杰把你送到医院的。”
“秦魏杰没有死!”楚天赐大吃一惊,从床上猛的一下坐起来,动作太剧烈,胸口的伤口被撕裂,纱布顿时红了一大片。
或许是疼痛让楚天赐变的有些清醒,计划里他触发明十四陵的自毁机关,让秋诺逃出去后,自己已经做好了和秦魏杰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
既然自己还活着,秦魏杰当然逃过一劫。
“秦……秦魏杰怎么会送我来医院?”楚天赐捂着胸口吃力的问。
“秦魏杰只手遮天,这件事闹大了,关于明十四陵的事被他遮盖的严严实实,没人知道太白山发生了什么。”秋诺咬着嘴角声音低沉的说。“秦魏杰对外公布你和连山哥企图挟持和伤害在职官员,你胸口的枪伤是他自卫开的枪,这件事后,秦魏杰短短一天时间就把所有和你有关的人控制了。”
楚天赐一听大吃一惊,忍着疼痛问。
“连……连山现在怎么样了?”
“连山哥没什么事,天赐哥,你不要担心,连山哥被拒捕关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