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李氏,宋庆的印象一直不太深刻,因为和看上去颇为威武,本身在卫所中也算一号人物的老爹老说,他这个便宜娘则显得普通的多,既没有什么过人的姿色,平时在家里面话也不多,每曰只是给父子俩准备饭食,要么就在收拾屋子做家务,或者去洗一些脏掉的衣服,她从来不问宋庆在外做什么,大事上也没什么主意,总而言之在宋家的存在感并不太高。
尽管宋庆已经在心里接受了她,平时也会喊她声娘,他不觉得这有什么难开口的,自己上辈子的父母已经无从孝敬,而穿越过来又夺走了人家原本的儿子,那么做个孝子就是应当应分的事情。
可即便宋庆如何适应了这个家庭,对这个存在感实在太低的娘,也依旧是没什么感觉,每曰都只是笑呵呵的叫声娘,吃饭时多给宋李氏夹几筷子菜,这个任何方面都很平庸的女人就会觉得很幸福,于是更加拼命的去干家务,去伺候作为家中顶梁柱的宋虎,以及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宋庆,从来没有过任何一句抱怨的话,在她眼中宋庆能够见到的只有爱。
也正是因为如此,宋庆才清楚这次北上勤王,会让宋李氏承受多大的压力,宋庆并没有兄弟姐妹,宋虎倒是有几个亲戚,可彼此间来往也不算多,若是父子俩同时随军出征,家中就只会剩下她一个人,这种丈夫和独子离她远去,而且还不知道旦夕祸福的生活,天知道她要如何承受下去,若是这次真出了什么好歹,恐怕宋李氏也就活不下去了。
到了家中,果然见宋李氏正坐在床头抹眼泪,宋虎则是闷着头不说话,宋庆见气氛尴尬,便轻轻咳了一声,随后露出笑脸,蹲在宋李氏膝下,语气柔和的说道:“娘,放心好了,您儿子如今也是经过阵仗的人,爹更是咱徐州卫有名的勇士,就是真有人战死也轮不到咱家,不过是到京城打个呼哨,几个月工夫就回来了,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可娘听人家说,北边那建奴凶得紧,都是吃人的,要不怎么就打到京城了……”
“妇道人家懂什么,尽说些丧气话,我和庆儿乃是大明军官,这次又不是去游山玩水的,而是为国征战,是咱老宋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宋虎话到一半,见妻子脸色愈发凄凉,不禁也有些堵得慌,哑着嗓子道:“你也不必担心,建奴虽然勇猛,可咱大明也不是吃素的,何况到时候天下勤王大军齐至,未必就有的可打,也说不定转一圈就回来了。”
父子两个连番安抚,总算将宋李氏暂时劝住,又去忙活不知什么家务了,宋庆本打算过去帮帮忙,也算尽尽孝道,可见宋虎几次欲言又止,心中有些好奇,便问道:“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哪有,别胡说!”宋虎面色一红,想要摆出老子威风,却发现平时百试百灵的变脸,今曰却有些不大灵光了,只得侧过身去,嘴里嘟囔着:“哪有的事,你爹我能有什么心事?”
宋庆笑笑道:“您这辈子改不掉的直脾气,有什么心事脸上都能看出来,跟娘那边您开不了口,可您就我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好歹也算是长大了,有什么心事还不能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