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一大早起来埋锅造饭的事情徐济也帮不上忙,于是自己走到营边坐着,他能感觉的到这些商人的行走方式很像军队,从扎营到作息,除了昨晚喝酒的事儿,徐济还怨念颇深,因为一口苦酒引得他没能控制住自己,也幸好没人看出不对来,他知道自己如果表现的太过于厚重的气质,多半会遭来些不太好的风评,就比如虚张声势这样的怕是跑不了。
用过饭之后一行商队又再次起程,这回路程稍稍更远些,也不是三个人可以随时赶路,预计得有个小五天才能到宛城,徐济得到了稍稍不错的待遇,他现在在马车上,为了排解消遣枯燥的无聊,徐济找到了些荀氏一族不甚重视的杂书,看在荀彧的面子上他轻松的带在身边,其中就有墨子的残篇,全本的《吕氏春秋》以及《淮南子》。
说白了荀氏一族有先祖的《荀子》,并不是很在意别家别派的学说,也由于徐济原本就更注重实干,墨子学说的意义其实更重于杂家著作对徐济的意义。
墨家思想代表平民百姓的愿望。这是徐济看重的重点,而杂家学说的意义无非是扩展见闻,之余徐济而言只是锦上添花,两世为人的他见闻显然更为广博。
陈到跟在徐济身后,马上的这小子还真有些少年将军的味道:“叔至。”
陈到驱马上前低身看向徐济,面色疑惑:“少主有什么吩咐?”
“我这不方便,你去瞧瞧我们那笔“买卖”他干什么去了。“徐济满脸的戏谑,陈到无奈苦笑,他知道这无良少主就是看他无所事事的样子给他找点事去做,虽然这少主可能也是自己想知道,但是看他的神色,陈到认命的点头应是,随即拨马退后找人去了。
徐济回头看着陈到隐没在商队里的身影笑笑,继续对着文著用心。
话说陈到这边也是一头雾水,一个商队说多了百八十人是有的,还有不少货物,这长长的商队里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何况既然是瞒着荀氏进行的背地里的交易,必然也是行事小心,轻易不会露出形迹来,若非叫他们认了出来多半也不会有半点问题。
陈到这一来一回用了几乎一个时辰也没有找到那个代表大“买卖”的人,陈到估摸是藏在些隐秘的人群里,自己也不能一个一个仔细的找过去,不过陈到随即恨恨的吐了口唾沫,这家伙只要还没到宛城必然就得呆在商队里跑不了,时间还长着呢,这段路,少说八曰,要是遇得见雨天,耽误个十几天也即是正常的。
想到此处的陈到拨马回身,回去寻找徐济去了。
而这会儿的徐济已经窝在马车上睡着了,荀彧的面子的确很大,至少对于这些商队的人来说很大,徐济不仅单独乘坐一辆马车,甚至还能在车厢里休息,当然,感觉必然很不好,磕磕碰碰的,徐济也是好不容易才适应。
这只商队的领头人是一个名叫荀匡的三十过半的汉子,看起来不甚健壮,但陈到说这家伙单论手头功夫只怕还要过于自己,当然,陈到也只认为马下赤手空拳的状态自己胜算不大。徐济自然半信半疑,但至少知道这家伙是个好手就行了,这汉子据说是跟荀彧的关系在荀氏里还算不错,关系也亲,所以对待徐济这个荀彧亲笔书信说要好好对待的好友很是上心,当然,他不能理解一个六岁孩童怎么能和一个少有才名,甚至被称为“王佐之才”的荀彧成为挚友,不过想到跟徐济同龄也同样是荀彧好友的郭嘉,荀匡倒是也能理解,多半也是这样的人了。
这会儿荀匡就驱马从商队的前部到了中部,显然商队打算安顿下来歇息了,毕竟行将正午,已经不适合再赶路了。荀匡驱马来到徐济的马车前扣了扣马车,低声唤道徐公子,徐济模模糊糊的探头出来问他何事,荀匡难得看到不是一本正经模样的徐济,面露微笑的告诉他今天大约不会再走了,午后太阳还是这么毒就真的安营在这里,如果天色稍好才要继续赶路,徐济点头说荀叔自个忙去,文烈省得事。恰逢陈到也是驱马而回,荀匡倒是一脸的不解,陈到也不多说,只说自己乏了于是就溜了一圈,荀匡也是笑笑说行商本就是枯燥的事,随即继续往后部去了。
待荀匡走远了徐济才恢复清明,于是问陈到是否找到了那个人,陈到摇头说没有。徐济也不沮丧,只是在马车上伸了伸颠簸的生疼的身体,打了个呵欠,告诉陈到不急,时间越长就越容易发现破绽,现在是他明我暗,我知他而他不知我。陈到也点头表示明白。
随之,整个商队慢慢停了下来,荀匡也再一次回到商队的前方去了,徐济突然回身问了陈到:“你说这荀匡,真的就只是商队之首吗?”
陈到一脸茫然,也不知如何应答,所幸徐济似乎也不想听他的答案,问了便转回了身子,面露疑惑,这荀匡,究竟是谁?若是他真与文若关系匪浅,那么他为了什么到这里来?
徐济满心的疑惑,也许,是这样?徐济开始想要揭开这个谜一样的商队的面纱了。
有趣,我倒想看看,这商队里,到底藏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