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尼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她这举动,孙雅林也是坐在了抬头看着这个女强人突然间变得这般失神。包厢一下子安静下来,估计小泽他们连周晓东是谁都是一团疑云,自然对madamyung的举动不太理解,在这种瞬息间急流直下的氛围之下,没有人再有心情光顾桌上的佳肴。
香港的夜se总是那么让人陶醉,若不为世间烦事,不问未知情何,杨尼真愿意醉心醉意于眼前的夜se之下。做人又何必撑着这么狼狈,汽车在飞驰着,今天是刘医生在开车,孙雅林与杨尼两人坐在后面,吉汉杰坐在副驾上。
消极的氛围像传染病一样,从包厢里传染到车上来,没有人说话,连那个一回香港就嚷嚷传播欧洲文化的孙雅林也安静了下来。车外的流光排成一条线,完全分不清到底是霓虹灯,还是车灯,一切的迷离让人渐渐丧失清醒,一切的逃避只是不愿面对这不愿接受的现实。
吉汉杰看了一下手表,指针正显示是晚上九点一刻,然后通过车内反光镜看着两个安静的女人。杨尼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但吉汉杰知道她心里一定被那个孩子牵引着;孙雅林却是一脸的无所谓,时不时还看看手指上的指甲油是不是变淡了,像她那种极力呵护自己的女人,美自然是她最骄傲的资本了。吉汉杰知道,孙雅林的厉害之处远远不是她看起来那样。
太阳刚刚升起,人们开始了新一天的生活,香港这个国际繁华大都市也开始了正常地运转。香港国际机场,杨尼与几个年轻人迅速在人群之间穿插着,她身手敏捷,那刚来jing队的小伙子都追之不上。一身黑se的风衣被惯xing力牵引着,在风中看起来飘逸非凡,但是别人看不到杨尼脸上的焦急。这种查线索,询问的事情,平常都是由国维安排年轻人来做,可今天杨尼执意自己亲自完成这一任务。
登机处的服务人员个个面带微笑,但他们身上的职业装证明了她们的微笑是职业的,既然再美,也非发自内心。“重案组。”杨尼拿出自己的证件。
“madam,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我想请你们帮忙查一查游博夫妇的出境记录。”杨尼看着那名服务人员,很是平静,但是心里却是难以平静。如果杨尼查到游博夫妇真的带一个婴儿出境,那么周晓东被好人领养应该是事实了;如果两个夫妇根本就没有领周晓东出境,那么周晓东的处境还真如吉汉杰所说了,可能儿子真的被那个男人带走了,而那夫妇只是中间人而已,就像是餐桌的龙虾一样,由不同的人盛上来,一般便以为龙虾不同,而周晓东这件事情很可能是主客变换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杨尼的心一直悬着,一边希望早点知道结果,可又害怕周晓东真的有危险。她陷入无尽的困扰当中,那不过是一个婴儿罢了,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为什么还不放过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呢。这一刻杨尼的心中开始反思人xing,开始重新考究自己工作的意义。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工作,世上的坏人坏事就会得到扼制;而事实上不是如此,悲剧每一天都在上演。
其实这一思考的过程也就30秒钟……
“madamyung,游博夫妇在三天前的确出境了,去的地方是澳洲。我们对他的行李箱进行严格的安检,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不知道madam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服务的话极为温柔,而且每一句保持着同样的语速,让人听得一清二楚,显然这个时候杨尼没有心思管这些。
“他们没有带一个婴儿吗?”
“madam,我们航空公司有规定,不满三岁的孩子是不允许乘飞机的,你说的婴儿也不可能上飞机的。”
“多谢!”杨尼迅速离开了机场,她感觉头有些痛,她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婴儿是不可能上飞机的,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丝期盼。
“你为什么不拦着她?”刘医生指着吉汉杰说。
“她现在有些不正常了,也许面对一下现实会比较好。只是这个案子我们好像断了线索似的,凶手以种种手段布置一个死者自杀的局,而且这其中好像有些什么关联。我有一种预感,这种杀人行为不是终点,目前的证据可以确定两起杀案有同一个人在现场,而且这两个死者有共同之处,这已经构成了连串杀人的基本要素。”吉汉杰低声说。
“连环杀人?我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些东西,拿第一次杀人来说吧,我们查到电话的内容以及拨打的方位,那正是周福工作的地方,你想那个电话刚好在死者准备自杀的时候打来,是不是有些过于巧合,而且当时周福不在现场,电话可以认为是周福与现场沟通的媒介。这一点很容易想得通,是吧。”刘政龙在房间里走动着。
“周福死的时候,那个守夜人为什么一直说是弥勒佛,我觉得这其中也有蹊跷。人不管处在什么状态下,昏迷还是清醒,他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务必与当时的外在环境有关,不可能凭空来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吉汉杰开始从心理上对守夜人的话揣摩起来。
“你说的很有道理,你是说那守夜人看到了那个凶手?”刘政龙忽然转过身来,头还微微上倾,还没有从对逻辑的推想中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