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鼎炉之内,火焰腾空而起,在那强烈的烟火之中神剑龙炎发出强烈的火光,将整个朱雀宝鼎都映衬着一片通红……
君清羽眸光微敛,抬手手指缓慢的移动着花落衣的灵魂,眼见那灵魂已缓慢的速度渐渐移去,她全部的精神都提了起来。
汗水流淌在背上,湿润的白衣紧紧的贴着她的身体,显出了女子完美有致的身形……
是的,这一刻,君清羽是从所未有的紧张,花落衣死亡的那幕如镜头般在脑海里闪过,让她的心仿佛被什么给撞击了一下,疼的厉害。
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这个男人消失。
花落衣的灵魂渐渐的移到了鼎炉之内,在那炽热的火焰中一点点的与神剑龙炎相融合,透明的身躯在火焰下逐渐变得暗淡,而在这时,龙炎剑却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轰!
滔天的气势从龙炎之剑上散发出来,砰的一声撞在君清羽的胸膛,她的身体骤然倒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小主人!”无道老人大惊失色,却根本无法挪动脚步……
大剑光芒万分强烈,笼罩着众人的面庞,那强大的威压散发出来,光是这股压迫便让人呼吸一滞,面露惊愕。
“神剑龙炎,这才是真正的神剑龙炎。”
无道老人深呼吸了口气,激动的目光望向火焰之中的大剑。如果说没有器灵的龙炎剑是个死物,如今它已经复活了……
“小主人,你成功了,成功的炼制出了器灵!”
听到无道激动的声音,君清羽的精神终于放了下来,那极度的紧张之下令她的脑袋出现一片眩晕,便在她抬手抚额之时,一道血红的衣袍飘落在她的面前……
她的身子一震,目光顺着衣袍逐渐往上,再看到那张如妖孽般俊美的容颜之上,喉咙微有些哽咽。
“花落衣,恭喜你恢复貌美如花的模样,那些伤疤都消失了。”
纵然花落衣多年扮为女子,可他却并不喜欢别人用如花的容颜来形容他,不过,因为说这话的对象是君清羽,倒是很有一种享受。
男人低眸凝望着面前的女子,那凤眸中带着不可置信,就生怕这不仅是一场幻觉,稍一眨眼面前的女子便会消失了。
“花落衣,”君清羽眉头一挑,“你死过一次人也变傻了?”
不!这不是幻觉!
男人猛的一震,从那错愕中回过神来,可是他的面庞上阕没有任何欣喜,只是用充满伤痛的目光凝望着君清羽。
“小羽,你也死了?”
死?
君清羽的脸色黑了下来:“我还活的好好的,你是在诅咒我死?但你死了倒是事实,只是我把你炼成了神器的器灵,为了让你存在,这已经是最后的办法了。”
她还活着,而他成为了器灵?
花落衣缓缓收敛了神思,凤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君清羽:“你真的没死?”
“真的!”
君清羽站起了身,眉头微微一挑:“这里是朱雀宝鼎,也是我在这里最后的底牌,除了无情之外,你是第二个知道朱雀宝鼎的人,刚才我已经把你炼造成了器灵,所以,花落衣,从今往后我们便一起并肩而战。”
望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男人明显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快,一双凤眸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说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他真的能够和她一起战斗?而且她刚才说什么?他是除了那男人之外第二个知道朱雀宝鼎的人,也便是说,连柳少钰都不知道?
原来他在她的心中比柳少钰更加重要……
花落衣怔怔的眨了下眼,一时间无法相信这忽然而来的幸福,对以前的他来说,能够和她并肩作战那根本就是妄想。
“不错,”君清羽微微点头,“你是神剑龙炎的器灵,也就是神剑龙炎本身,从此往后,你便和小凰儿他们一样是我不可缺少的力量。”
这一刻,花落衣的心被满满的幸福给包围着,自从向她摊牌开始,他以为从今往后他们仅能形同陌路,却没想到还能等到这一天。
“那这朱雀宝鼎之内,我是不是第一个来到的人?”凤眸微闪,花落衣的唇角勾起妖孽般的笑容。
君清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错。”
“无情也没来过?”花落衣的心一禁,一眨不眨的盯着君清羽。
在看到她点了点头之后,顿时有一种扬头狂笑的冲动。虽说他在其他方面输给了那个男人,但他却是第一个进入朱雀宝鼎的人……
君清羽不解的皱了皱眉头。
这朱雀宝鼎又不是随便什么都可以进来,就连凰儿他们也是因为服了朱雀的精血方才能自由出入,如今的花落衣是一把剑,连个鬼都算不上,所以他可以留在这里。
而对于朱雀宝鼎来说,花落衣和那些闭关修炼的傀儡们没有什么区别,不属于生物级别……
“花落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无道前辈,也是一直教导我炼阵师的师父。”
君清羽转头望向无道老人,神色尊敬。
花落衣看了眼无道,凤眸闪烁了一下。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是绝不会去佩服任何人,可对于这老头她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可见老家伙在她心中的地位。
“小主人,你真是折杀我了,”无道老人呵呵一笑,眼中却带着感动,“教导小主人是我的职责所在,小主人不用太介意。”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君清羽轻轻的笑了起来,“无道前辈,除了我前生所认识的师父之外,你便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尊敬的人,你们两个也是我生生世世的师父。”
无道老人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暖意,比起那君梦莲,小主人确实优秀太多,这也是为何同为君家人,朱雀宝鼎却偏偏选择了她……
“花落衣,我在带你去参观一下朱雀宝鼎。”君清羽转头望向花落衣,露出绝美的笑容。
看到少女脸上的笑意,花落衣微微晃神,心似乎照进了一道阳光。
这笑容,多像十年前的她,当年就是她的笑驱散了他心中的黑暗,也让他十年来都没有忘记……
不由自主的,花落衣的脚步就跟着她走去。
“花落衣,这里是朱雀宝鼎内的灵田,在这里,一株本需要百年成长的药材,只需十天就可以长成,可惜这些东西对你没有什么用处,你只是一把剑而已。”
花落衣的目光有些错愕,一株本需要百年成长的药材只需十天?难怪她拥有那么多提升实力的果子……
只不过那最后一句话让花落衣的脸色黑了下来。
一把剑?好歹他以前也是个人,现在居然用剑来形容他?这分明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男人的目光极尽的哀怨,那万分委屈的神色出现在他容颜上越发的妖孽,委委屈屈的说道:“小羽毛,我是人,就算再不济,那也是个鬼,你能不能不要用一件物品来形容我?”
小羽毛?
君清羽狠狠的恶寒了一把,这家伙还敢不敢再恶心一点?
“花落衣,你最好给我闭嘴,再让我听到你这种的称呼,”君清羽威胁的扫了他一眼,勾唇笑了起来,“那你的灵魂也会变得残缺不全。”
“残缺不全?怎么个残缺不全法?”
“断子绝孙!”
花落衣愕然的望着转身离去的君清羽,妖孽般的容颜上勾起魅惑的笑容。这个女人真够狠的,这种话也能轻易的说出口。
第六道朱雀之门当中,望见迎步而来的两人,十个傀儡皆是站了起来,整齐划一的面向君清羽。
“十个半先天的傀儡?”花落衣眨巴了下凤眸,唇角挂着一丝苦笑,“你到底还有多少的实力没有展现出来过?”
他发现,这少女身上的秘密怎么也挖掘不完……
“都已经突破到半先天了,看来这段时间没有偷懒,”君清羽眉头一挑,转头望向花落衣,“这就是最后一道朱雀之门,接下来的门中是什么,便是我也不清楚,花落衣,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些秘密的剑。”
花落衣目光哀怨,可怜巴巴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说我是一把剑了,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可你就是一把剑。”
“我不是剑,我是剑人!”
君清羽愣了半响,结果忍不住笑出了声,在听到她的笑声之后花落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哀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花落衣,”君清羽神色一正,眸光抬头望着面前如妖孽般的男人,眼底闪过一道光芒,“在你遇险的时候,我记起了我们曾经确实相遇过,我记得那时候你一身鲜血倒在我家门前,被我救了之后还满身防备,而最让我记忆犹新的是那一双倔强的眼睛,花落衣,我们当年之确实认识。”
花落衣身子一僵,一动不动的凝望着面前的少女。
君清羽苦笑一声:“有一次,我被君家的人追打,是你以身护住了我,替我承受住了那些痛苦,你还答应过我,等你安全之后就把我带走,只不过这些我记得太晚了……”
“小羽毛……”花落衣的心一痛,其实,是他去的太晚了,这十年内他错过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花落衣,你还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番话吗?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一次,师父和挚友双双为保护我被人刮肉为够,而最后,我为了替他们报仇选择引燃丹田和敌人同归于尽,这些都是真的,只是,是发生在前生的事情……”
前生?
花落衣的眼神带着错愕,还有一丝的茫然……
“前生,君胖子死了,是被君家的人活活打死,外公和舅舅他们也被敌对的势力给灭了门,只有我一人逃了出来,师父替我解除废柴体质教导我修炼,云儿和我相依为命多年,并且我们一起逃过数次追杀,但是他们都死了,是为了救我而死,死的极其残忍,可是最后我却得知君梦莲恨我入骨却是为了一个被我遗忘的男人。”
“她夺走朱雀宝鼎,并借助着朱雀宝鼎聚集灵气的能力一举成为朱香国的天才,更是冒充了那个男人的救命恩人,为了那被我遗忘的男人,她对我展开十年追杀,漫长的十年,我从来不敢再一个地方逗留两天,更不敢去人多的地方,若不是师父和云儿,我早不知道死了多次了,可是终究还是被君家抓走,毁了容貌,更是把师父他们引入陷阱。”
君清羽深呼吸了口气,如今的她在说到这番话时,已经能够一片平静,心中再也起不了丝毫波澜。
但一旁的花落衣却心在滴血。
为这个女人而心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君清羽竟然遭受了这么多的痛苦,毁了容貌,十年的逃亡,更是所有的亲人都一个个的身亡,整个世界只留下她……
那是多么的孤单与悲伤?
“但所幸的是,最后我和君梦莲同归于尽,并且回到了十年前初次得到朱雀宝鼎的那一天,”君清羽笑了起来,这笑轻松自在,眉目间却一片坚定,“在重生的那天开始,我就发过誓言,这一生,不会让任何人动我所保护之人,为了他们,便是屠杀天下又何妨?所以,花落衣,我绝不会让你消失,也不会让任何杀了你的人活着!”
即便是面对落月岛那样强大的势力又能如何?
她并没有为那一天所造下的杀戮后悔!
花落衣的心疼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为何君清羽会记不得自己。对于他来说,那仅是十年时光,而在她的世界里,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在那样逃亡的日子当中,如何还能记得年少时所遇见的人?
“若是我以前带你走了……”
“花落衣,如果当年我和你走,那我只是一个拖累你的废物罢了,如今这样有何不好?痛苦的记忆只是我一个人,不管是君胖子,外公一家,还是师父和云儿,他们都活着。”
是的,只要他们这一生还活着,便够了……
而且这一世的她,还有无情在身边陪伴。
花落衣沉默的望着君清羽,纵然刚才她说的是轻描淡写,但花落衣还是明白她那种绝望与悲痛……
半月之后。
门派的大广场上,顾言早已经在静静的等候,在看到那迎步而来的少女之后眼睛当即一亮,快步迎了上去。
“师公,你终于来了?”
对于这个称呼,君清羽有些别扭,她皱眉扫了眼顾言,不冷不热的开口:“如果你再喊我一句师公,我便让七夜他们再狠狠的教训到你几个月无法下床。”
顾言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喊师公我喊什么?”
“以前怎么喊现在也怎么喊。”
连名带姓?顾言的目光满是哀怨,如果他真这样大逆不道,师父不灭了他才怪,但如果不这么做,师公又要揍他……
所以无论他怎么称呼,都难逃一打。
这世上还有当徒弟徒孙当的比他还要悲惨的吗?
“师公,人基本已经齐了,参加此次比赛的是全部的核心弟子,因为路途遥远,说不定会有危险,所以便由一位长老和一群护法护送各位前往,那位长老便由火云来担任,不知您意下如何?”
让火云去风云之城顾言是考虑到了君清羽。毕竟在长老院内,和她熟的也就只有火云与五岭,奈何五岭那僵尸脸不适合参加这样的任务,最终就落到了火云头上。
“火云长老和我们一同前往,那些护法就不用了,”君清羽眉头一挑,淡淡的开口,“彼时七夜他们会跟团走。”
顾言愣了一下,与七夜相比,那些护法确实太弱了,有他们在,这一路上是不会发生太大的危险。
“师……清羽姑娘,”在看到君清羽逼人的目光之下,顾言急忙把口中的话吞了下去,唯唯诺诺的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们是不是该出发了?”
“嗯,”君清羽微微点头,目光却转向一旁的无情,说道,“无情,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无情深凝望身旁的少女,俊美的容颜之上那冷漠的线条放缓了下来:“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好,”君清羽扬唇一笑,“那等你办完事后回门派找我,说不定到那时我已经回来了……”
他没有再说话,仅是在转身之时将灵魂令牌塞入了君清羽的手中,而后一道轻飘飘的声音随风传来。
“若遇到危险,传召我,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
君清羽凝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身子微微一震。
灵魂令牌,是一个人的命脉所在,可以产生控制之力,并且能够通过令牌与他传音……
第一次,君清羽没有接受,但现在……
她低眸望着手中的令牌,目光产生一抹复杂之色。无情,你的情,这一生我当真无以回报……
“走吧。”
将灵魂令牌送入万象乾坤袋内,君清羽转身说道。
“好!”火云手臂一挥,大声说道,“诸位弟子,我们这就启程前往风云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