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怀孕的缘故,卫嫦觉得这段时日的自己很嗜睡。
明明午后都有小憩,可用完晚膳没多久,换在现代绝壁连黄金时间都没到,脑袋昏昏沉沉地又想趴下了。
若非怕两个丫鬟看出端倪、并请劳什子大夫来把脉问诊,她真想连晚饭都省了,免得还在饭桌上就哈欠连天,像犯了毒瘾似的。
特别是膳食有荤腥时,就更加难熬了。虽然一再克制自己不要反胃、不要呕吐,尽量挑着清淡的菜蔬吃几口,哪怕自己不饿,肚子里的宝宝也要吸收营养,不然长成颗豆芽菜那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可问题是,翻涌到喉口的呕意并不由她掌控啊!强忍着也会破功时,只得装腹痛胃酸胃不适、搁下碗筷,飞也似地逃上楼……
可这样的伎俩,一次可行,两次无碍,三次四次若还这样,就引起丫鬟们的注意了。
譬如这次——
“唔……”
卫嫦对着一碟红烧肉又胃起反酸。
强忍着从胸口一路上爬到喉口的呕意,佯装漫不经心地拨了几筷饭粒,就将筷子一搁,对两个丫鬟说了声“饱了”,便想逃遁上楼。
哪知,这回可不如她愿了:
沅珠端着一个大瓷钵从门外兴冲冲地进来:“小姐,夫人得知小姐这段时日胃口不佳,特地命厨房给小姐炖了盅乌鸡甲鱼汤,小姐最爱吃了……”
“呕!”
沅珠话音未落,就见卫嫦背过身去大吐了一口,不由得傻眼:“小姐……”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汤撤下去再说!”
沅玉眼明手快地将瓷钵盖上盖子,让沅珠端到外间去。可汤是转移了阵地,满室飘溢的浓郁香味,依旧让卫嫦呕个不停,怎么也停不下来。哪怕胃里已经没有可供她吐的东西了,也还是反酸不止,干呕连连。
看到这一幕,再结合这些天来主子的反常,饶是再后知后觉,沅玉也半猜半解地明白了些什么……
“小姐……”她紧张地声音都发抖了:“小姐该不会……”
卫嫦虚弱地扶了把椅子坐下,朝沅玉摆摆手,制止她继续往下说。
虽然,无论两个丫鬟是否知情,日后一旦论起罚,她们绝对逃不了失职之责,严重的话,兴许会被活活打死。
可还不是说的时候……卫嫦单手撑着额靠在桌上,另一手无力地揉了揉眉心,嗓音因呕吐而显得有些沙哑:“这事,你俩心知肚明就好……旁的,就不要问了,也不要传出去……算我……拜托你们!”
话到这个份上,沅玉只得吞下满肚子的疑问,木讷地点点头。
卫嫦便没再多说什么,撑着疲乏的身子起身:“我累了,先去睡了,你俩把膳厅收拾收拾,然后关门落锁,也早点歇了吧……”
“小姐,我扶您上去!”沅玉这才回神,忙不迭上前,扶住了卫嫦。
卫嫦也不推辞,由着沅玉扶着她一步步上到二楼,再帮她漱口、擦脸、净身、换上干净睡袍,最后扶她到床上躺下。
整个过程,主仆二人谁都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