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卫嫦问了月芽几次,始终没听说外头有什么八卦新闻,对赵子丹的事,也就渐渐不再关心了。
在被保护得有如铜墙铁壁的阙宅后院里,她和叶槿澜两个孕妇无忧无虑地养着胎。
府里上上下下极尽所能地给她俩营造舒适的安胎环境,两个陪产嬷嬷更是变着法子给她俩做好吃的,而她们只管负责吃吃喝喝,闲来无事逗逗佑佑。
总算在她怀胎满五个月时,阙聿宸拗不过她,松口让她恢复了女红针黹,但不许她对着针线的时间过长,每日限她不得超过一个时辰,上下午各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反正她也是真的没事做,才想拿针线练练手的。
看看身旁的槿澜,自打号出怀孕起,已经做出大大小小不下十套衣衫了。而她连肚里两个小家伙的肚兜都没缝出一个,这差别……
“嫂嫂不用担心啊,我都准备上了,不会缺的。”叶槿澜倒是不止一次劝她。
可同为母亲,人家从头到尾没停过给宝宝做小衣小袜小布鞋,她却整日捧着个肚子吃喝个不停……
“你说日后俩家伙懂事了,会不会怨我这个做娘的没用啊?”
卫嫦一手捧着个绣棚,一手小心翼翼地穿针引线。这个时候要是敢扎破点手皮,她相信阙聿宸绝对不会允她再碰绣棚的。
叶槿澜的速度显然比她快多了,这一点,连月芽都比不上。
不愧是在深闺时拿绣活打发时间练出来的绝活。她连羡慕嫉妒恨的资格都没有。要她从七岁起就得捧着个笸箩、绣棚,日裁夜绣地直到及笄,真会要了她的老命的。
“嫂嫂这是什么话!”叶槿澜头也不抬地反驳她透着些许哀怨的论调:“孩子们长大了,哪里会记得这些,就算记得。怎么可能会拿这种事来埋怨嫂嫂?”
“谁知道呢,天底下不孝顺的子女多得是,不过投到我怀里。就注定他们这一生都得和不孝无缘了,要是哪个敢朝他们的长辈抬高嗓门吼一句。我绝对会拍死他丫的!要是有可能,就把他们塞回肚里来个回炉重塑……”
“噗……”
一道轻笑从身后传来,让说得眉飞色舞的卫嫦,以及听得目瞪口呆的叶槿澜齐齐回头望去。
“唷!”
“呀!”
一调侃一惊喜,两个短音分别出自两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口里。
调侃的自然是卫嫦了。
“稀客啊稀客!”
她戏谑地望着方才噗笑的主人,慢悠悠地起身笑迎。
乔世潇忙跨前一步,示意她坐着就好:“嫂子气色不错。”
“还得谢谢你们一直为我张罗来的那些难得的药材。”这是真心话。
她从号出怀孕起。一直喝到现在的安胎药,其中几味药材据说非常罕见。可她因为见不到药材,没法带入魔珠问紫绫。不过就算魔珠里盛产,她又能以什么理由拿出来使呢?
唉。所以说,有个不能为人所知的宝山,也是件极其苦恼的事。
所以她打算到了灵秀城后,看看婆婆买下的山头到底有多大,若是规模还可以。打算将魔珠里盛产、而现实稀缺的药材都拿出来进行人工种植。
这么一来,日后有需要,也不会引来别人的怀疑了。不过如今,只能任他们四处为她搜寻,哪怕以她的体质。不喝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事,但这份情意定会记在心上,日后有机会再报答吧。
看出乔世潇的心思在槿澜身上,卫嫦也不多留他,挥挥手,将喜极而泣的某女塞入了他的怀抱,让这对分居两地的小情人兀自久别重逢去。自己则被阙聿宸扶着回到房里。
他一回来,意味着她的绣活又得停工了。
“从月初开工到现在,都过去半个月了,连个肚兜都没做好……”
万分无语地望望天,卫嫦心下感叹:宝贝们啊,不是为娘的不给你们整新衣,实在是被你们爹给管的……等你们从娘肚子出来,能一人得个莲叶肚兜就不错了。
原本她相中的绣样是鲤鱼戏莲。无奈,活灵活现的鲤鱼实在太难绣,怕累死累活绣出来的鲤鱼,到最后被俩熊孩子认作龙虾,她会吐血的。
再者,莲花看似简单,绣起来也挺费工夫,要绣还得绣两件,总不能两个孩子,厚此薄彼吧?
捧着绣棚这么一思忖,得!索性都不绣了,直接来片莲叶吧。这个简单!墨绿色的绣线,甚至连换线都不用,沿着莲叶的边,在肚兜中央绣出一圈莲叶的形状、再往莲叶中间弄几滴水珠状就行了。
可饶是如此,半个月下来,她连一件肚兜都没成完成。
难道说,绣活这种技术,是不能随便停的吗?想她一停几个月,持针的手立马生疏了。
于是她问月芽。月芽有一阵子奔于逃难,也许久日子没持针线,可她怎么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