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上晚风习习,许朗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程依依披上。
“你哪天走?”程依依问道。
“就这几天吧,现在榆林湾没什么事了,等黄远生处理完他手头上的事,我们一起走。”黄远生又一次来到了榆林湾,不但拉来了一船的物资,还带来了几名工匠,里面竟然还有一个黄头发,蓝眼珠的西洋人。
“什么时候回来?”程依依继续问道。
“这个说不好,要看办事处筹建的情况,我估计少则3,4个月,多则半年。”
程依依咬着嘴唇,半晌说道:“到了琼州,不是在家里,就你们几个人了,凡事商量着来,你别太犟了,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你也照顾好自己。”许朗静静的凝望着大海,“依依,你今年25了吧,有合适的早点嫁了吧。你们现在很抢手啊。”
“你什么意思。”程依依有些恼怒,“你就那么盼着我嫁出去?”
“依依。”许朗低下头盯着程依依的眼睛,“咱们都没明说,可你怎么想的我知道,但我的心事你不知道。”
“你有什么心事,你不是看开了吗?”
“我父亲的事我已经看开了,但是,”许朗幽怨的叹了一口气,“正因为把那件事看开了,我现在更想我媳妇了,我不知道没有了我,她会怎么办。对不起,依依,我的心里装不下别人了。”
“难道你想一辈子单身?”程依依问道。
“也许不会,我也许会找一个明朝女人结婚生子,但我的心里却永远只有那一个人。你能接受当我面对你的时候,心里却在想着别的女人吗。不,这不公平,对你不公平。”
“我接受不了。”程依依的眼里留下了2行泪,“可是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感觉没有吗,难道你非要压抑着自己,把这份痛苦也发泄到我的身上吗?”
“依依。”许朗抬手擦去了程依依脸上的泪水,“天下礼教岂是为我而设。我许朗天生就是一个浪子,我可以摒弃世间上所有的道德伦理,可我也有我的原则,我的底线。我把你当作朋友,妹妹,红颜知己,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对你撒谎,不能骗你。”
程依依慢慢的把许朗的外衣扯下来:“你真自私。你以为你是孤标傲世,你以为你是从一而终,不,你只是自私,你只会考虑到你自己,却从来不知道为别人着想。许朗,你抱着你的原则和底线好好活着吧。”
程依依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海滩。许朗紧紧攥着自己的外套,突然在空无一人的海滩上放声大哭。
2个委员会的14个委员和邱鹏,沈大兴等几个组长正端坐在会议室里,他们的对面坐着一个身材中等的西洋人。这就是黄远生从澳门招来的英国人约翰。约翰今年30多岁,也算是阅历丰富,整个西欧基本都去过,在阿姆斯特丹的造船厂里混了几年,又听说东方有一个遍地都是黄金和香料的神秘的国度,于是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来到了这个17世纪冒险家的乐园。可惜的是现在的南洋,还是葡萄牙人,西班牙人和荷兰人的天下,他这个英国人一点也不受待见。混了几年,不但自己的那点本钱赔了个精光,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了。黄远生遇到他的时候,可怜的约翰正在澳门的街头混吃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