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强的建议很简单,开篇点题就说:土改要不要?
答案是肯定的,意义也不用讲了。
但是对象要缩小,除了地主以外,顶多涉及一小部分富农,中农要保护。
完成土改后,就现阶段而言,应该实施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不应生搬硬套苏联的集体农庄制度。因为,生产力还不够,没有机械化和大化肥,实行集体农庄就很难体现生产效率。
小强在建议中写到,苏联人少地多,中国恰恰相反,所以照搬是肯定行不通的,苏联方式只适用于新疆和东北的开荒建设兵团。
联产承包责任制下,可以最大限度发挥个人生产积极性,这在尚处于小农经济的现阶段,是有利于生产的。农田水利建设所需要的劳动力,可以用工分制度加以解决,国家为一个工程拨出款项,把款项平摊到完成工程需要的总工分上,每个工分就有了货币价值。
当然,这样做会带来财政负担,但是这种做法是实实在在的富民之举。一个水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水桶最短的那块板,中国的农民收入,是国民收入中最短的那块。加长这块板有难度,因为会影响刚刚起步的工业,但小强还是觉得,市场经济下,可以用工业品的浮动定价来解决这部分货币的超发,真正做到了城乡的公平。
等到新中国的工业化发展到需要大量农民工的时候,再逐步实行集体农庄制度,用机械化和大化肥来实现少量人耕作大量土地,用富余出来的农村劳动力进城务工,加快国家城市化发展。
其他的东西小强知道不多,也就只是根据后世经验写了这些建议。相信此时已经多次看过纪录片的主席会做出最好的决策来。
毕竟,对于中国的农村问题,主席才是专家。
认真写完之后,小强伸了个懒腰,照例交到机要科。
去后勤处领完茶叶后,小强就打算开溜了。他总感觉身上还有点困乏,想早点儿回去补个觉。
从后勤处得知,处里已经给他配了司机,这司机名叫刘振,于是小强坐着刘振的车回到住处。
小强才刚回屋,于凤就过来了,给小强把脉做了检查。回家之后小强放松下来,靠在沙发上,也不觉得困乏了。于是干脆两人闲聊着等吃晚饭。
“谢谢你上次送我的点心,挺好吃的。”于凤靠在沙发边上坐着,抬眼看着小强,不好意思的说。
“呵呵,不用谢。你不说我还忘了,这回我特意带了些糕点的,装在箱子里,被我落在仓库里了。一会吃完饭我正好要去仓库看看。顺便带回来。”
听于凤说起点心,小强忽然想起来,这次回来自己是夹带了不少私货的,这边一忙就忘了带回家。
“你工作真悠闲,还有工夫买糕点。”于凤嘴里批评着小强,心里却不知怎的,很是暗暗欢喜。
上次小强给的点心确实好吃,那土豆片是油炸的吧?话说回来,那真的是土豆吗?上面有些盐佐料,鲜美的紧;还有那脆脆的饼,上面结着雪花般的白色糖霜,嘎嘣嘎嘣松脆可口;那巧克力高级的很哩,入口就化,满嘴溢着香甜的奶味和巧克力味,大概这才是真正的巧克力味道吧?还有那黑色的饼干,自己从来就没吃过黑饼干,谁知这么好吃,里面白色奶油夹心一直甜到心里,那黑饼饼香喷喷带些苦味,天知道怎么做的。自己从来就没见北京有的卖。
这么高级的点心,于凤很珍惜的不敢多吃,一个奥利奥都能在嘴里含上半天,只等全泡酥烂在口腔中才舍得吞下。前几日有医学院的同学来自己这里玩,于是拿出来给大家分享,这下惨了,你拿一块他拿一块,大家把每个味道尝个遍,这八宝食盒立马底朝天了。于凤当时没感觉有啥可惜的,大家吃的多开心啊!这年头大家都勒紧裤腰带,除了大户,谁家有闲钱买点心,再说了,这些可不是啥果脯蜜饯切糕之类的寻常点心,这些明显就是全北京有钱也买不到的高级货。同学来了见着这些点心,立马就当宝了,直夸于凤负责的首长厚道,对自己医生真好,还发这么高级的稀罕点心!
听着同学的羡慕夸奖,于凤心里甜丝丝的,比自己嘴里含着的巧克力还甜。感觉领导给自己分配的工作还是很好的嘛,清闲又舒服,待遇太好了。每周中央警卫团后勤处送来的配给给小强的油盐蔬菜肉蛋多的很,小强出差期间也没停送。这段时间小强不在,厨师老何,东子,还有自己都吃的饱饱的。
但是转念间,又对小强有些怨气,这小子天天都出差,我一个正牌医科毕业的堂堂医生,完全是在浪费青春。就算不出差,自己每天也就是给他做个例行检查,这不是大材小用嘛。
就这么着,于凤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和同学谈天说地,听她们说在工作中的各种趣事病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大家走后,于凤傻乎乎的看着空空如也得食盒有点小心疼,姐妹们!不带这样的啊!要知道这些小食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怕是能吃上一个月的。结果一下午就被大家当成干粮一样的狼吞一空。于凤倒也洒脱,一边洗食盒一边嘟哝着:“又回到无产阶级队伍里了,无产阶级是最革命最先进的力量,哼哼!”
这下听到小强说又带了点心,于凤的小胃口咯噔一下上来了,嘴里不争气的开始淌口水,红着脸咽下去后,于凤突然冒出了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说出的话:“送给我的吗?”
说完于凤就后悔了,刚才因为咽口水而红的脸,这下直接红到了脖子根。
小强也被闹了个大红脸,原因当然和于凤不一样,他赶紧掩饰着满心的难为情,故作潇洒的说:“大家都有,大家都有,最近大家辛苦了,尤其是于医生你对我这么照顾,我更应该表示一下。”
于凤突然感到有点莫名的生气,脸一下子回到了静如处子的淡淡状态。她自己也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