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真的老了……”常凯申颓然的闭上眼。
闭目定神思索片刻,常凯申从桌上抽出一本信纸,开始硬着头皮写起一份份总统口谕:
“……舟山大战,我陆海空军英勇无畏,终因寡不敌众,陷于供匪……
……追授石觉陆军上将衔,青天白日勋章一枚,追授马纪壮海军中将衔,青天白日勋章一枚……
……海军整合,势在必行……我中华民国海军作战舰艇一应编入台湾岛守备舰队,令李连樨晋升海军中将,任台湾岛守备舰队司令……”
一份份总统口谕写完,老蒋瘫软的靠向后面的椅背,连叫秘书收文件拟定正式文稿的力气似乎都没了……
苏联的大地上,两台巨大的黑色蒸汽火车头吐着白烟呜呜的一路向西疾驰着。列车中的暖气似乎在冰雪严寒中屈服了,时不时的出问题,以至于车后挂着的那些客车车厢上的玻璃,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冰天雪地中,已经全都结上了晶莹的窗花,车内温度已经几乎接近零度。
这两列列车上的乘客是毕业于1949的2.1万名大学生中的500个,6.1万高中生中得800个。
“苏联好冷啊!”中文系毕业的大学生梅雪感慨道。
边上她的同学胡心萍伸了个懒腰,苦着脸说:“两个星期了,除了换轮子那次在车站呆了半天,我就没下过地。现在我整个人都要生锈了。”
坐在她两对面的郑海闻言也放下手中的书,笑道:“这一路可真像是去西天取经啊,艰苦漫长,就是不知道,你两谁是二师兄谁是大师兄。”
梅雪闻言掩面扑哧一笑,笑过后放下掩住脸庞的手骂道:“见你的鬼,你才是二师兄呢!告诉你,我可坚定着呢。到了东德,我就改学工科,为国家将来的建设多出一把力。我高中时数学成绩可是一直很不错的。”
梳着大辫子的胡心萍大眼睛一转道:“大师兄二师兄都别争了,师父不就在那坐着呢吗?”说着,胡心萍指了指郑海边上坐着的崔国栋。
三人说了这半天,崔国栋却仍然一动不动的看着书,完全不知道身边的事情,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胡心萍看看崔国栋,感觉自愧不如,摇了摇头说道:“师妹我要去后车厢做个体操再继续看书,不然的话呀,我这胳膊腿可就真的锈上了。”
说着,胡心萍疲乏的站起身走向列车后的货车车厢。
来到这被开辟为运动区的货车车厢中,胡心萍看着拥挤在这里做操压腿的高中生们叹了口气。
“唉,连个做操的地方都这么挤……”
梅雪也从车厢里跟了过来,见状小声附耳胡心萍道:“干脆我们去梳洗车厢,做个操,顺便把你的辫子梳一下,我告诉你,都有味了呢。”
胡心萍闻言几乎要哭了出来,连声道:“快走快走。”
郑海见两个女生离开,用手推了一把身边的崔国栋道:“老崔,老崔,别看了,你说说,这还有多久才能到列宁格勒啊?”
崔国栋被推出了德语的世界后,愣了愣神,反应过来道:“成老师不是说了吗,还有5天就能到。你别急,看看书,睡睡觉,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
郑海烦躁的抱怨道:“我宁愿参军上战场和鬼子拼刺刀,也不愿意继续这么窝着了,我浑身都难受死了,骨头一根根全都是酸的,一掰就能掰碎了你信不信?在这么下去,我怕是要先牺牲在路上了。”
崔国栋笑道:“放心,有药箱在呢,你死不了。”
郑海闻言也笑了,悄声道:“老崔,我可听说,三号车厢有个小子,裤裆都坐的烂了,被成老师拉去厨房单独洗屁股擦药水了。”
崔国栋呵呵一笑道:“这也是没办法,车上条件艰苦,要是自己再不注意点,每天去洗漱间擦洗一下,保不准大家都要出痦疮。”
“是啊。”郑海一边叹气回答,一边靠在车窗前,用手擦去玻璃上的冰花。望着那漫山遍野白雪茫茫的天地开始发呆。
这时的东德已经开始为了迎接中国学生的到来在做着准备工作,每一个接收中国学生的家庭都已经被确定了下来。按照政策,每个学生的到来能够给这家人带来一份额外的口粮,但并不是所有家庭都愿意为了一份口粮而增加一个陌生的成员,最后还是东德g员们勇敢的挑起了大梁,每家踊跃报名。
东德主席乌布里希同志告诉教育部长弗兰萨女士,这些年轻人是中德之间友谊的种子,未来中德之间交流的桥梁和纽带,而且中国为了他们付出了很高的学费。要知道东德此时虽然困难,但是学生的学费全部是国家补贴的,尤其是大学生,只要交纳书本费而已。
中国的同志当初在协商时表示,愿意用粮食折算,缴纳全额学费,而且另外每年再向东德提供五千吨免费大米作为留学生的伙食费。这就让此刻粮食短缺的乌布里希没法拒绝这样的请求,毕竟在乌布里希看来,学校里的老师一个班带二十人也是带,带三十人也是带,没啥太大的区别。而五千吨大米显然是中国学生吃不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