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整个皇宫内只听到一群人的悲哭,无比的苍凉。
附近的那些军士也都跪下了,唯一站着的只有王晨,他有点尴尬,让他下跪,他非常不情愿,但不跪又觉得很不合适,最终他借搀扶安慰赵谌掩饰自己的尴尬。“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不必如此伤悲,大错已成,接下来我们不该哭泣,而应该擦干眼泪,拿起武器,守卫家园,抵御金人的侵袭!”
听王晨如此说,赵谌顿时止住了泪,王晨的话对于他来说,不亚于当臣子的接到圣旨一样,没有任何抗拒的念头,他只能无条件地遵从。
“皇祖母,不要……不要悲伤了,父皇和皇祖父已经被金人掳去,我们哭也没用,还是要……要想办法抵御金人的南攻才可!”
赵谌被王晨扶起来后,孟氏也在两名老年宫女的搀扶下顺势站了起来,抹了把眼泪,强忍着悲意点点头:“太子说的不错,国难当头,一定要想办法抵御金人才是上策。”
孟氏其实与赵佶、赵桓关系都不怎么样,更不要说与赵環環和赵珠珠及赵谌了,在今天以前,几乎没有什么亲情的感觉。不过今日的悲意是打心底的。原本几千口人的大宋皇族,如今就剩下他们四个人了,差不多是顾影独怜的地步了,怎么能不伤心?他们现在差不多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命运完全操纵在别人,也就是他们身边这些人的手里,接下来日子会怎么过,她完全不知道。
她已经知道赵谌、赵環環和赵珠珠是被一个叫王晨的人多金人的大营内救出来的,现在看赵谌这么听王晨的话,也马上认定,身边这个伟岸英俊的青年人应该就是救赵谌、赵環環和赵珠珠,当下也整整衣襟,对王晨盈盈一拜,致谢道:“老身多谢王公子的相救,不然我大宋皇室一脉就此绝了!”
这下王晨知道轻重,赶紧闪开,忙不迭地回礼:“小民万不敢不皇后如此之礼!”
这时赵環環和赵珠珠及跪伏在地哀泣的宗泽等人也都起身了,这种场合,作为未出闺的赵環環和赵珠珠自是不好说什么,抹眼泪是她们能做的最好的事。而宗泽等人则上前,劝慰孟氏和赵谌,希望他们不要悲伤,要重新振作起来,金人还会再南侵,太子现在是大宋的根本,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云云。最终宗泽以赵谌、赵環環和赵珠珠三人一路非常辛苦,需要早点休息为由,结束了这场赵宋皇室成员悲欢离合后再相聚的感情表演。
孟氏自回延福宫去休息,而赵谌准备入居福宁殿,这个殿阁以后准备当作赵谌的寝宫。
如今的皇宫内没几个人,加上搜集拼凑回来的那些散落在民间的宫女宦官,总共才不过几十人。诺大的皇宫才这么几个人,非常的冷清,赵環環和赵珠珠死活要住在与赵谌相近的地方,并要王晨负责她们的安全,一直陪伴在她们身边。
对于自己安全的护卫,赵谌也是同样的要求,他现在只相信王晨,其他的人一概不相信。
最终宗泽和王晨也同意了三人的要求,让赵環環和赵珠珠住在福宁殿附近的宝慈殿,而王晨率领宗泽拔给他的那五百名还算是精锐的宋军,负责贴身保卫赵谌及赵環環和赵珠珠的安全。
几名年岁较大的宦官及宫女也被临时唤来服侍赵谌及赵環環和赵珠珠的起居,宗泽答应,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好生替三人找一些服侍的人儿。皇宫内已经大致打扫了一下,这几处殿原本就是皇帝和皇妃们居住的地方也打扫干净,被褥什么的都有了。
连续的车驾行进下来,赵谌、赵環環和赵珠珠已经非常疲惫了,只不过心里的恐惧让他们不敢放心去休息,直到王晨亲自替他们安排了住的事项,并保证今天晚上在宫内伴着他们,亲自带领军士护卫他们的安全后,三人才稍稍放了心,准备去睡觉。不过这个晚上他们三人还是睡在同一个殿上,三个人呆在一起,多点安全感,找一些心理安慰罢了。赵谌及赵環環、赵珠珠三人这样的决定虽然不合礼制,但想着如今形势复杂,宗泽等人也就听任他们的要求,让他们都睡在福宁殿了。
赵谌等人睡下,王晨和宗泽都留在宫中,却令一直跟着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张邦昌等人回去休息。张邦昌等人也累了,知道宗泽和王晨还需要连夜布置什么,这肯定没他们的份,也就都去休息了。
宗泽和王晨布置好宫内外的临时防务后,看到赵谌、赵環環和赵珠珠三人已经入睡,也找了个安静的小殿,一道商量事儿。“晓初,老夫以为,应当尽快拥立太子登基,如此才好行事,你觉得如何?”宗泽也没客套,直接问询王晨事儿了。
宗泽这样问他,王晨并没觉得异样,他已经不把自己当作外来客了,也马上回答:“宗元帅说的不错,此事宜早不宜迟。如今是战乱时候,礼仪什么的也不要太讲究,只要让世人知道太子已经继承了大宋的皇位即可!”
“说的不错,非常时刻不能讲究太多!待本帅亲自去择个黄道吉日,”宗泽点头认可了王晨所说,再压低声音问道:“晓初,你觉得该如何处置张邦昌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