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也完全没想到!”王晨非常郁闷,刚才他已经喊人拿来一点酒,说了这句话后,一口就将一大杯酒都喝进肚子里。“这一点是朝中大臣逼迫陛下做出的决定,他们这是胁迫陛下。这些人,完全无视了我们近百万大军在这几个月内做出的成绩,他们阴了我们一把!”
王晨说着,恨恨地把杯子砸在地上。
“呯”的一声响后,杯子摔在地方四分五裂,让虞允文吓了一大跳。他一下子不敢说什么,只是拿着诏令,在灯下仔细地看了又看,最后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对王晨说道:“元帅,宗相公和张说张相公应该是不同意与金人和谈的,不然诏令中会将他们列入同意者的名单!”
“好像有这么一点意思!”王晨站起了身,很烦躁地在帐内走来越去,“但这又有什么作用呢?朝廷已经和金人签订了和约。”
“会不会有这么一层意思,诏令中罗列这些人的名,是想让你知道,朝中哪些人同意和谈,哪些人不同意和谈!”因为不能确定情况,虞允文说的有点犹豫。
听虞允文这样说,王晨停止了踱步,一把从虞允文手中夺过诏书,又看了一遍,这次扔回到案上:“彬甫,看来这是人为的故意,就是想让我们知道,哪些人支持和谈,哪些人反对与金人苟合,如此罗列,很可能这是宗相公的意思。但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该如何应对朝廷的这份诏令。”
说这话的时候,王晨下意识地想到了《说岳全传》中岳飞接到的十二道金牌。难道自己现在就遭遇了与原来历史上岳飞相似的处境?
“如何应对?”虞允文一下子没明白王晨的意思,直到王晨再说了一遍后,这才明白其意,但他依然有点迷惑,反问王晨道:“元帅是不想尊朝廷的诏令行事吗?”
如果王晨不想违抗朝廷的诏令,那也没有这样一问。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王晨不尊朝廷的诏令,趁现在形势大好,继续攻打金人,其实也是可以的。想到这,虞允文眼睛发亮了。
“彬甫,你舍得现在这样的大好局势下,停止军事行动吗?”王晨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回到案前坐了下来:“大战在即,所有事项都准备好了,我们差不多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却没想到,还有这么意外的一出戏。朝中这些人,他们的目光能再放长远一点吗?”
“元帅,诏令中可是说,朝廷不希望百姓再受战争的影响,”虞允文指着诏令中的这一句,轻声对王晨说道:“相信这份诏令已经颁布天下,朝廷为 了百姓着想,想必百姓也是乐意接受的,毕竟谁都不愿意打仗。我们要是反对,朝中大臣定会指责我们,百姓也可能会怨恨我们。”
“好一个为了天下的百姓!”王晨不禁冷笑,“他们怎么就忘记了靖康之难发生时候,大宋到了快要灭亡的程度,那时谁会去想百姓?那时候的百姓,处境不知比现在苦多少,那时候的朝廷,不知道比现在更难言度日几倍。那样的情况下,都挺过来了。现在形势日趁好转,他们拿百姓的苦难、拿国库的艰难来说事了,要是现在我们没取得这样的战果,百姓的日子更难过,朝廷的处境更艰难,那不是更加要与金人和谈了?”
虞允文知道王晨在说气话,也赶紧劝慰,让王晨不要意气用事,毕竟这事过于重大,朝廷已经与金人签订了和约并,要如何应对这局面,并不是发点牢骚就可以解决。不过虞允文还有点庆幸,所幸签订的和谈纪要对我大宋挺有利的,要是稀里糊涂与金人签订了出卖国家利益的事,那如何是好?
王晨当然只是发发牢骚,表示一下自己对此事的不满,光骂娘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今天他召虞允文来说这事,就是想问询计策的。当下也问虞允文:“彬甫,要是我们不遵照朝廷的诏令行事,继续按制定的战略计划展开军事行动,那又会如何?”
这是王晨现在的想法,他不想理会朝廷的诏令,想按自己的意思行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是他现在盘绕在脑海中的一句话。
虞允文却是摇摇头,“元帅,我个人认为,在这件事上,不能明目张胆地逆着朝廷的令行事,不然朝中大臣会更将矛头对准你,即使你依然再立军功也是如此,连李相公等人也会对你有意见!”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马上遵照朝廷的诏令行事,立即停止战争准备,等着金人退出燕云地后再接受?”说话间王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虞允文将头凑近王晨身边,压低声音道:“元帅,朝廷的诏令肯定会有错误的地方,你作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又位宰执,全面负责这次北伐事宜。你接到朝廷的诏令,并不一定要马上遵照招待,你可以上表抗争,表明自己的意思。如此一来一去,所花时间肯定不少,待朝廷再一封的诏令送达,令你一定要遵照执行的时候,说不定我们下一场战事都打完了!”
王晨一听,愣了一下,旋即眉头马上舒展开来:“彬甫,你说的非常在理,我马上写一封上表,让快马送往开封。”
“对,用快马,不用信鸽!”虞允文嘿嘿笑了起来。
王晨也跟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