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腾出一只手来搂住肖子悦,在她脊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没事儿了,别害怕!”
“不……别松开!”肖子悦抓我抓得更紧了。
我好说歹说地劝了半天,肖子悦才慢慢把手松开:“你脖子……你受伤了!”
我又是一阵哭笑不得。多亏我脖子上的伤口浅,这要是伤口在身上,光是她刚才那一顿哭,就能把我哭进去半条命。
“皮外伤。”我从背包里拿出纱布,往脖子上随便缠了几圈:“先想办法把车弄出,到了诊所再处理。”
我自己感觉用不着去处理伤口,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肖子悦少折腾一下。肖子悦果然听话了,把车慢慢从地里倒出来,飞快地开上了国道。
我顿时又被气得七窍生烟——明明有国道,不走,非要走便道!要不是遇上这么一出事儿,她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把我带到地方。
肖子悦看我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说道:“卫平,你别生气。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抓鬼,才往那条闹鬼的小路上开……”
“我没生气,就是伤了脖子,不太爱说话。”我不再说话了,却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一边开车一边擦眼泪的肖子悦……
肖子悦被食人令附身时,显得异常镇定,甚至还能委婉地提示我驾驶台里有枪。
可是等到食人令落地,她怎么就会忽然惊慌失措,甚至完全放弃了反抗?
肖子悦前前后后根本就是判若两人。难不成,肖子悦的病会让她产生两种截然不同的人格?
最难解释的一点,就是肖子悦后面射出的那支弩箭。
如果,肖子悦是无意识地发出了一箭,那么,她有可能射中我任何一个部位,甚至于把箭射偏,或者一箭要了我的命。
可是,她那一箭却偏偏射在了既能让人产生剧痛又不伤及我要害的地方。如果说,这仅仅是巧合,那我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一点,这种概率小到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可惜,我当时完全失去了意识,什么都没看清。
我不是没有想过肖子悦是在假装惊慌,但是这个理由完全说不通。人在生死关头还要假装惊慌失措,其实非常困难,那不仅需要极为强悍的心理素质,而且还必须要有足够的信心能反败为胜。就算一般的老江湖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点,凭肖子悦能有这样的演技?
更重要的是,她假装惊慌为了什么?
发生在短短十几分钟之内的事情,却让我足足想了一个小时。直到肖子悦把车开进了一家医院,我还是没想通其中的关节。
我趁着医生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给花似锦去了电话。
我之所以放开泉城,特意跑到这里,就是因为花似锦忽然通知我,她在这边找到了线索。虽然花似锦说得不算详细,但是我知道,她如果没有重要的发现,不会打电话把我叫来。
医生刚给我处理好伤口,花似锦他们三个就赶到了医院。我向肖子悦介绍道:“这位是花似锦,我的朋友兼经纪人。这位是……”
我正想介绍肖子悦时,她却先一步开口道:“我叫肖子悦,是卫平的好朋友!”
肖子悦不但把“朋友”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还有意用眼角扫了我一下,看上去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实际上却带着几分娇嗔的意思。
我头疼之余,不由得往花似锦脸上看了过去。
花似锦微笑道:“卫平,恭喜你又多了一位女性朋友。”
肖子悦的脸色稍稍变了一下之后,马上恢复了正常。她本来准备好了挑衅花似锦,却没想到花似锦根本就没按她的套路往下走。
这就像是一个剑客已经拔出剑来,准备跟对手一决高下,可是被他视为对手的人却像是没看到他的存在,转过身从他身边绕过去了,他自己举着剑愣在了那里。
好在肖子悦控制情绪的工夫还行,才自己化去了自己的尴尬。
我本来以为肖子悦在花似锦那里碰了个软钉子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从我们见面到吃完晚饭,她们两个之间的交锋就没停过。肖子悦处处都不是花似锦的对手,却始终都没放弃跟她的较量。
她们两个斗得不亦乐乎,怀几还一个劲儿地在桌子底下踢我,小嘴噘得差点能挂起油瓶。
我看着这两大一小三个女人,一时间头疼欲裂。
~~~~~~~~~~~~~~~~~~~~~~~
感谢:胖胖不是肥,虐心,银子,邱小豆豆,sagewoo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