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侂胄只是听茅耿稍稍介绍了一下克拉地峡这个项目,立时就来了兴趣。
在这个年代,缩短一千二百公里的航程,意味着巨大的优势,一是快捷,二是安全。第二点尤为重要,多绕一段路,在绕的这段海路上,一切皆有可能——遇上台风、海盗和其他风险的可能,唯独没有多发财的可能,当然,做海盗抢劫别人例外。
一看克拉地峡可以修通一条运河,缩短两千多里航程,韩侂胄当即就有将克拉地峡抓到手上的冲动。这段时间以来,台宋海贸的空前成功让韩氏野心也空前膨胀,韩侂胄不断地将自己的目标一再调高,隐隐然已经有了海贸称王的野心。
“易生啊,既然看准了克拉地峡这块宝地,我看就得全力以赴,对那些土著,用不着客气,先礼后兵,给他们一个最后通牒,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哼哼!派一支大宋的大军过去,将他们灭了就是!”
“韩大人,可惜!调兵权不在你韩大人手上,也不在国公手上。”
茅耿不忘提醒。
“我是说,不妨先斩后奏!此事我去和国公说,告诉他,占了这克拉地峡,便能生生缩短两千多里的海上航程,把控住这里,稍事经营,天下财货皆可聚汇于此,复又由此散于天下,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与泉州两相辉映的繁华商埠。国公一旦明白克拉地峡的重要,必定心动,必不会置之不理。而且,此事未必就要报告朝廷,台湾这里是国公说了算,真的征调起来,六七千兵马是拼凑得出来的。等大军灭了克拉地峡那边的蛮夷,再报朝廷不迟。”
韩侂胄这是要蛮干,他要是在赵抦那里煽动一番,还真说不好赵抦会不会头脑跟着发热。保不齐赵抦头脑一发热,就会不计后果偷偷发兵前去,这事也不是不可能。茅耿心道,这种荒唐事得尽量避免才是。
茅耿只好平心静气地跟韩侂胄解释,赵抦如果这样做,即算是一切顺利,也会受到朝臣诘难,弄不好还会在赵昚心中留下芥蒂,说不定还会从此失宠。
蛮干的话,算政治账不划算,算经济账其实也未必划算。要是两杆火枪能解决问题,何必非要动用上万兵马呢!克拉地峡买地的钱固然能省去一些,但隔了八九千里水路,上万兵马的运送,粮草兵仗的运送补给,花的钱只会多不会少。最关键的是,还会影响台宋海贸的正常海贸业务,进而影响特区的原材料供给,最后会影响生产和整个工业化进程。很显然,算经济账也很不划算。
更不要说万一遇上台风怎么办。
韩侂胄虽然对克拉地峡志在必得,但毕竟也有一份理智,听茅耿泼了一通凉水,自知派兵之说很不现实。韩侂胄激情受挫,神态有些蔫,但也只好道:
“但愿你那计划能行得通,我担心那帮蛮夷就算死了酋长,也未必就肯轻易让步。”
“不试试,你又如何知道不行呢!”
茅耿认为,能和平解决就决不滥用武力,多花点钱无所谓,这年代的土著还没有养成狮子大开口的习性,行情再涨也有限,比起将来的行情,现在的行情再高又能如何!希望酋长的血能够让土著们醒悟,从而接受少流血还能多赚钱的现实。
韩侂胄也只能认同茅耿意见,嗯,试试再说,真的不行,那时说不得还得走回自己暴力拆迁的路子。
既然认同先试“高跟计划”,韩侂胄也觉得暂时不要让赵抦得知的好。至此,茅耿和韩侂胄的攻守同盟也宣告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