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穴,扎针,轻轻地捻动银针,老彭进入了忘我状态。
在陆九渊眼里,老彭这会儿根本就是在展现娴熟的针灸绝艺,眼中冒着崇拜的星星,一边安抚式地问朱熹:
“元晦兄,感觉如何?不痛吧?”
朱熹这会儿却一直在想那细细的银针是如何扎进自己的身体中的,口中只是机械地回答道:
“还好,还好!嗯,好!”
那细细的银针在皮肉上摇摇晃晃,朱熹看得有些痴了。
针灸好不容易结束,朱熹感觉一阵舒畅,口中忍不住便问:
“彭大夫,这银针是银做的么?怎能做得如此之细?”
老彭心说,朱熹这就在“格物”了吗?
老彭拿起那根最细的银针,微笑道:
“元晦先生,这并非银做的,乃是不锈钢所制,我哈唐国的银针大多如此,不用银,而是用不锈钢。这不锈钢无论强度刚性韧性都很不错,还不生锈,是以用来制作银针。若是用银制作银针,万不能制作成如此之细,那样的话,用于针灸多有不便。”
“哦,原来如此!我今日随象山参观特区,见识了诸多新奇之事,呵呵,本该见怪不怪,不过这不锈钢的确奇特,未知我大宋何时能造出这种不锈钢来?”今日一路看了玻璃制造、炼钢、肥皂制作、蒸汽机,诸如此类,朱熹大感震撼。
“这个---,这个嘛,不太好说,快则三五年慢则十五六年,总是能造出不锈钢来的,这不锈钢吧,先要有镍,要有铬,然后才能炼成不锈钢。”
“镍?铬?是不是与锌锰一般的神奇金属?”
看看!朱熹老先生的格物兴趣上来了吧!不枉人家说朱熹是沈括、苏颂的粉丝啊。
事实上,朱熹还真算得上一个科学发烧友,四十一岁的时候,朱熹曾要求弟子在夏至日测量日影,以确定“地中”,看看,朱熹在搞天试验呢。四十五岁的时候,朱熹迷上了沈括的《梦溪笔谈》,并运用其中的天思想解释日食、月食问题,后来又运用其中的思想讨论日月运行轨道等问题。这还不算,他还要求弟子编撰《星经》,编校《步天歌》。五十八岁时,朱熹开始研究著名天家苏颂的《新仪象法要》,也就是在去年,他弄到了苏颂观测天象的浑象仪,并且声称要自己DIY做一架超过苏颂的浑象仪。
历史上的朱熹就是这么一个科学迷,只不过他在理学上的光芒太亮了,结果掩盖了他在科学上的光芒。
要是陆九渊早点跟朱熹说及天文望远镜的事情,或者进一步将茅庚说的那什么——大地是一个球,写信告知朱熹,也许朱熹早就来了特区。
由于历史的惯性,去年秋天,朱熹在宋孝宗手下就当了漳州知州,原本历史上光宗赵惇受禅即位后才将朱熹摆到漳州知州位子上,但因为茅庚蝴蝶翅膀煽动,孝宗又有了几分雄心,朱熹还是沿着历史的轨迹,当了漳州知州。
不过,朱熹当了漳州之后,依然还是像历史上一样,坚持要强推《经界法》——也就是丈量土地,目的是要按照实际土地面积核征赋税。但这么一来就受到了极大阻力,阻力来自缙绅阶层和所有的相关既得利益集团,因为这时代已经和宋初的土地大为不同,开垦了大量新土地,这些土地大量瞒报,朱熹要动缙绅们的奶酪,人家当然要想方设法搅黄它,然后就真的搅黄了,朱熹一气之下,就撂挑子辞官不干了。
可见,朱熹还是一个执政爱民的好官,据说还不收红包,放在21世纪,绝对可以组织材料大书特书,不用包装就完全够得上我党廉政爱民的楷模了。
朱熹还有一件值得一书的创举就是开办社仓,那是1171年乾道七年的时候就在开办了,后世还能看到遗迹。社仓的功能就是救济贫困户,为贫困户提供种子救济等,怎么样,谁说儒家就不代表人民的利益!
这么看来,茅庚茅特首真有点冤枉人家朱熹了,人家根本就不是因为严蕊在特区怕尴尬才不来特区,人家朱熹是为了执政为民一心为漳州人民服务去了。
还是像历史上一样,强推《经界法》受阻,朱熹一气之下辞了官。在这个八月份,朱熹终于无官一身轻,来到了特区。
一到特区,朱熹就被刺激到了——人家哈唐国的格物水平甩了大宋n条街。
注:美国著名科学史专家尤里达教授也积极评价朱熹科学思想的历史贡献。他说:“现今的科学大厦不是西方的独有成果和财富,也不仅仅是亚里士多德、欧几里得、哥白尼和牛顿的财产——其中也有老子、邹衍、沈括和朱熹的功劳。